颜祺也挺高兴,觉得自己总算帮到了霍凌。
“那哥儿爽快,还说他爷奶和我是老乡。”
“这就是缘分了。”
霍凌让颜祺把钱一齐收在钱袋里,不用给自己。
“我以前就嫌钱袋挂身上碍事,这遭辛苦你替我收着。”
颜祺动作顿了顿道:“那先装我这里,我把咱家的和大嫂的蛋钱分开,省的回家再数。”
他仔细把铜板分别装进两只钱袋,各自系了口,再揣进怀里拍了拍,这样怎么也掉不了。
过后近半个时辰,来问价的人不少,间或散卖出去两三斤普通的桦树茸和松黄,一斤晒干的腰子草。
东西要是离霍凌近,他就顺手称了卖,称了两次注意到颜祺一直往秤上看,趁没人时把秤递出去。
“你拿着练练手。”
颜祺确实这么想,见霍凌肯给自己,小声道:“那你也再看一遍,我怕看错了。”
多收了钱买主一定会说,少收了人家可不一定愿意补上。
霍凌不由笑道:“也不是有人来买东西才能使秤,你在摊子上拿几样东西练着称不就行了,和在家我教你时一样。”
颜祺愣了下,旋即也笑了。
是这个理,自己怎么刚刚没想通。
实际上颜祺学得很快,来上几次就愈发熟练了,不必贴上去细看,瞄一眼就知斤两,不知道内情的,根本看不出他今天头一回用杆儿秤。
霍凌落了闲,独剩下叫卖的活计,时不时还安抚一番看上去有些着急生意的颜祺。
“这季节里咱卖山货的就是这样,少有野菜、野蘑之类普通人家能上桌的,需耐着性子等人来收个大宗,今儿散卖的都算是多的,急不得。”
颜祺头一次来,把话记下。
但撇去山货,鸭蛋倒是卖得好,叶素萍擅养禽畜,鸭蛋个头都比别家的大,价钱却是差不离,眼看卖得就剩最后几个,是壳上有点脏的。
上午过半,先前来过的药铺伙计果然杀了个回马枪,问霍凌拿两对鹿角。
鹿角论斤称,白龙山上有两类鹿,一种体型大的马鹿,一种体型小的花鹿。
若卖鹿角和鹿茸,是花鹿的更值钱,马鹿角别看偌大一个,费劲扛下山卖不出个一钱银,无论是买主还是赶山客皆看不上。
霍凌以前图新鲜捡过一双极大的马鹿角,往山屋墙上凿了钉子挂着装饰,起初自觉气派得很,后来就随手当成衣架子用。
眼前这药铺要的,则是两对大小合宜的花鹿角,一只鹿角常见是两三斤沉。
霍凌把四只挨个称过,共是九斤二两,将零头抹了,按着四十文一斤的价卖出,得了三钱余六十文。
“本地的药铺怎不收桦树茸和松黄?”
颜祺目送药铺中人远去,见人只看鹿角,对旁的不分半个眼神,心下有疑问,想到便问出口。
“因这几样不算是正经药材,不必配成方子熬了吃,更似民间偏方,故而药铺不专门收,有人平日里想买,也是来集上寻赶山客,毕竟咱手里货新鲜,价还低,只有那等关内来的药商见着了会包下。”
颜祺恍然大悟。
“真是一样东西一个说法。”
他现今是赶山客的夫郎了,以后这些东西都要懂才好。
第17章熟面孔
两人守着摊子,眼瞧着日头越来越高。
到正午时,在茶水摊子上添过一回的水囊再度喝空。
帮着叶素萍卖的鸭蛋一个不剩,余下一斤半的腰子草让两个结伴的汉子各自一半分了去。
想到这东西的效用,颜祺拎着上秤时不禁想:这得腰子多不好才要买这么多回家喝,晚上还睡觉不?
且他也想不通,晚上被窝里那档事和腰子有什么关系,比起腰子,好似更该补补手腕子。
霍凌自是猜不到夫郎在想什么,他单见人拿了个家里用旧的秃毛小炊帚,细细扫掉席子上残留的草屑,甚至没注意这东西何时装来的。
看了几眼,他也上前帮着打扫,颜祺却没让他上手。
“我这人闲不住,就爱擦擦这扫扫那的,其实也不脏。”
霍凌便知这是颜祺打发时间的法子,遂没再上前了。
本还在想午间买两样吃食回摊子上吃,结果运气不错,没等犯起饿,剩下的几斤山货也有了去处。
“这些松黄是两斤三两,我也赶着收摊,便宜卖了,先前都是卖三十文一斤的,现下算二十五文,多的三两有些碎,算送的,老爹你给个五十文拿去。”
霍凌靠这说辞勾回一个嫌价贵,问完价又走了的老汉,好歹把摊子清了空,就剩两双鹿角,品相较之前卖出去的两双差一些,偏小,上面的瑕也多,一看就是出自两头格外好斗的公鹿。
遂一并让了让价,三十五文,两双八斤,卖了不到三钱。
“走,吃饭去。”
霍凌将草席卷起,空了的蛋篮子也朝背篓里一丢,心情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