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你都教我贪心点,怎么到你……反而变成我教你?”
……
“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不要的……也都有……”
……
她睡着了。
“呼——”
男人放松身体靠进软垫,头微微后仰,拉下了眼罩。仰头的动作使他咽喉处的线条从高领制服中显露出来,随着呼吸与吞咽,喉结轻轻滚动,仿佛正将那些未尽之言与难言的情绪一一咽下,独自消化。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窗外霓虹流转、灯影闪烁,一片热闹繁华,而一门之隔的车内却落针可闻。
男人忽然显得有几分疲惫,那是一种从深处悄然渗出的倦意,无声却清晰。
她睡着了。
在说出那样的话之后。
这不是存心要他加倍消耗脑力吗?真是狡猾啊……搅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希珀,反反复复回荡着她那几句话。
他不是不贪心,只是将一切深藏。他不想让希珀做选择,他要她主动走向自己。
因此他一直显得无动于衷,显得被动。
他想让她再靠近一点,想让她踮起脚尖,想让她主动交付信任、誓言、束缚与爱意。
是他做得太好、太成功、太完美了。
完美到让天才也坠入陷阱,信以为真。
哄骗,勾引,散发魅力。
希珀对他做的,也是现在自己正对她做的。
这是你教我的。
学到的东西,只有教给别人,才会深刻到烙印于灵魂的程度。
【再贪心一点吧,希珀。】
【再贪心一点吧,五条悟。】
……
我想要你,希珀。
我想要你。
多年来,希珀的睡眠时间一直被控制在四小时以内。因此在难得可以睡懒觉的日子里,生物钟却依旧准时将她唤醒——哪怕脾气再好的人,此时也难免会有些郁闷。
只睡了一个小时的她仍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由于习惯了睡床时初醒喜欢滚两圈,她下意识地就想翻身滚一下。
翻身是翻了,脸却被一只手轻轻盖住,遮得严严实实。
希珀被他这一举动惊醒,正想伸手扒开,男人却弯腰俯身,悄声问她。
“回家的门禁是几点?”
啊?一觉醒来就问这个?难道不该先问她想做些什么吗?
希珀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根本不允许她左右翻滚——要么掉下去,要么……
实在是个很糟糕的姿势。难怪五条悟要用手盖住她的脸。
她转身面朝上躺好,这次五条悟主动松开了手。躺着比坐着舒服,希珀也就没急着起来。
“九点吧,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呢。”在东京这样的城市,晚上九点正是人们开始放松的时刻,夜晚的这个时间,展现出都市的另一种面貌。
但五条悟似乎另有想法。
“九点还不回家、在外游手好闲的男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出非常刻薄的话,“太晚了。七点?六点吧。其实也可以在家办公的。”
?你?在家办公?远程消灭咒灵吗?
“五条老师,老——师。”希珀着重强调了老师这个身份,提醒他还有教书育人的工作要做。
哪有老师在家办公的?
“上网课嘛,互联网就是该发挥这种作用。”五条悟自有他的一套说辞。
他其实就是在撒娇,以这种方式陪着她。
并非无理取闹,他不会真的丢下学生不管的。
工作啊……人类真是忙碌又碌碌无为的一生啊。
把五条悟抓起来就能解决他准时回家的问题了,嗯,不能放模拟宇宙里,新带回家的猫要隔离,不然要打架的。
把他抓去哪里呢……
“希珀,在想什么?”发呆的表情好明显,愣愣的。五条悟捏了下她的脸肉。
少女眼神放空,非常自然地回答他:“在想怎么把你关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五条悟惊异的立刻摘下眼罩盯着她反复看,试图看出些什么不一样来。
奇怪,他都没黑化,小天才睡一觉就黑的冒烟了,没睡好?起床气?
“把我……关起来?”他不确定地再次询问一遍,“锁起来做很糟糕的事那种关起来吗?”
咦?他很懂嘛。
希珀眨眨眼,收神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在昏暗的环境里也很亮,亮的有点……呃,有点如饥似渴了。
五条悟似乎对她这个想法颇为赞同,以为她开窍了要玩点不一样的,比如主仆训狗。她终于知道要驯服六眼了,从他开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