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的殿堂内,烛光摇曳,珠帘垂落。自从兰斯归入卡琳名下后,他就和卡琳形影不离。他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贴身照顾着卡琳的所有琐事。偶尔,他会在卡琳的寝宫里温柔地伏在她膝前,替她宽衣、替她梳发。他用自己的行动展示给所有人,他是属于卡琳的,他背后的王国也是帝国的附庸。
朝中和席上的人看得分明,比起来路不明的阿里尔,他们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形喜闻乐见。邻国王子对于帝国继承者的服从,表明的是邻国对于帝国的俯首称臣。
兰斯在这些目光里越发沉迷,他对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属于卡琳的这件事感到心潮澎湃。他把所有的希望和存在感都投射在她一颦一笑之上,仿佛只要得着她的一句软语,便可抵过整个世界的冷酷。
阿里尔看着这一切,胸口像被潮水冲刷得空洞。他曾几次鼓起勇气去寻见卡琳,却数次被婉言推脱:或是“我正忙于审阅奏章”;或是“今日需与使节商议,不便”;还有一次,侍女传话——“殿下今日身体欠安,另择他日。”每一次的拒绝都温柔而决绝,门关得无声而沉重,仿佛从前的温情都不存在了一般。阿里尔看见卡琳对他人的微笑依旧,只是眼里再也没有了他。
悲伤像盐水,日复一日地渗进阿里尔的每一个清晨与夜晚。他常到那片被卡琳带走的沙滩上,握着那枚已经冰冷的宝石扣子,回想卡琳曾在月色下向他投来的短暂关切,心中既痛楚又迷惘。以前日子里的感情不似作假,可那充满柔情的目光不再为他停留,他甚至不能说出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泪水被海风吹干又沾湿他的脸颊。
直到有一夜,风雨交加,阿里尔在半梦半醒间被一阵低笑唤醒。海面上雾气凝重,礁石之间仿佛长出影子般的枝条,黑暗里出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极北之地的巫师。她像从海水的阴影里溢出,身形半隐半现,长发如墨,触须般的发丝在潮中缓缓摆动。她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冷光,声音像冰雪落入海水,平静而冷酷。
“可怜的小人鱼,”巫师的声音里充斥着冰冷的嘲笑,“你为她失去了歌声,舍弃了族群,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阿里尔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睫毛攥紧了手中的纽扣。巫师看着阿里尔手中那枚宝石扣子,戏谑地勾起唇角,
“你不是说过,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就能心满意足了吗?你们人鱼一族,总是贪心,总是想要拥有一切。你自认为能够让她爱上你,可是你只不过是她腻了的玩物罢了。”
说罢,黑暗中忽有冷光闪动,一柄短匕首被巫师平平递出,那金属在月光里透着死亡般的寒冷。
“我已经给了你双腿,已让你踏上她的世界。”巫师步步逼近,声音像冰冷的潮气般裹挟住阿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