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的视线撞上一双灰色的眼眸。
那双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从他发梢到脚尖，寸寸掠过。
目光几乎有了触感，刮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萧舒刚结束一场会议，正沿着走廊往办公室去，不经意瞥见这一幕。
她没有停下脚步，眼底却掠过一痕极淡的兴味。
苏淮只觉得热意从脖颈开始蔓延，迅速窜上耳尖，连眼眶都泛起灼烧感。
萧舒在他面前站定，视线落在他紧攥着的手机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来送手机的？”
“是，是的。”苏淮像个被突然点名的学生，脊背下意识绷得笔直。
“进来吧。”
高跟鞋敲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又规律的声响。
萧舒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坐下，就不再开口。
只那么平静而直接地望着他，像在审视一件意外闯入的陌生物品。
苏淮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萧舒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目光仍停留在苏淮身上。
圆而清澈的眼睛，透出些许局促；脸颊上未褪的薄红；尤其是饱满的嘴唇，生了一颗圆润的唇珠，看上去就很好亲。
“麻烦你特意跑这一趟，”她终于开口，声线平稳，“在哪儿捡到的？”
“在京大的礼堂。”
“你是京大的学生？已经毕业了？”萧舒稍稍向前倾身。
“嗯，今年刚毕业。”苏淮乖得像课堂上被提问的学生。
“叫什么名字？”
“苏淮。”
萧舒敲击桌面的指尖猛地停住。
先前那点仅存的温和褪尽，目光倏地冷下来。
“呵，”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原来是苏家的小儿子。”
苏淮背上沁出一层冷汗：“是。”
“所以，”萧舒拿起手机解锁，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语气平淡：“你今天出现在这儿，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我…不是特意…”苏淮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