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心下一震。盛延之昨日递信,口中称为「沉氏遗案补证」,而封面那枚半缺之印,与此警语遥相呼应。若此言为真,盛延之所交之物恐非助力,反为陷阱;若为虚,则有人暗中挑拨,欲使她与盛氏生嫌。
她将纸条仔细收入衣袖,神色晦暗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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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傅怀瑾自外而归,眉间紧锁。甫进堂中,便见昭寧已在等候。
「今日府内可有异事?」他坐下来问道。
昭寧递上纸条与锦缎,简要说明。傅怀瑾展开纸笺,目光停在字跡上,良久才缓缓道:「这笔跡……似是罗国修所书。」
「罗国修?」她抬眼。
「罗仲言之二叔。」他语气凝重,「当年我曾于书堂见过其留墨,笔锋藏锋带刃,如今再见,与此极为相似。此人一向爱藏身事外,暗中设局。既然你手中有那封信,他定已得讯。」
昭寧心念翻涌,当夜在佛寺见到的身影,与昨夜潜至傅府者,是否皆与此人有关?
傅怀瑾将纸条投进烛火中,冷声道:「这几日,你莫独自行动,我会加派人手盯紧东厢与后院。」
昭寧望着火光中捲曲的纸灰,终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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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雨又落。风穿过竹林,拂得帘角轻颤。
偏院深处,墙根之下,一道幽影再度现身。他静立于簷下,看着主院灯火渐次熄灭,神色隐于雨雾之后。那抹背影,与昭寧记忆中佛寺窗格后的影子叠合无异。
无声的注视如毒蛇潜行,盘桓不去。这宅院的每一扇窗、每一道门,似都已被暗线悄悄标记,静候时机收网。
而昭寧,尚不知这场风暴的真正眼,是由谁在黑夜深处,亲手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