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的阶梯教室里格外清晰,窗外的梧桐叶突然簌簌坠落,在男人昂贵的牛津鞋边迭成金黄的尸衣。尘小梨盯着书页上“洞穴寓言”的插图,那些被锁链捆绑的囚徒正隔着纸页望她,眼神里淌着与她相同的绝望。
“陌念白,学生会主席。”煜梵渊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能压垮脊椎的重量,“当年总往老宅送马卡龙的那个小男孩?”煜梵渊对他有点印象,只不过仅仅是一点。钢笔尖划破纸张的脆响传来,“让他接电话。”
尘小梨感觉手机正发烫,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尘小梨将手机被递过去时,陌念白无名指上的银戒擦过她虎口。
“煜先生。”陌念白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尘小梨却看见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我是陌念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足够让窗外的梧桐叶落满整个窗台。尘小梨数着那些金黄叶片的脉络,突然听见男人轻笑:“听说令尊最近在竞标东南亚港口项目?”
“不如,我们在文莱的落日巡航舰上详谈?”
“不必了。”陌念白将手机递还时,尘小梨触到他掌心细密的冷汗,“我对海上航行有晕动症。”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的弧线突然剧烈颤抖,墨水在“正义”二字上炸开墨星,像极了刘管家胸口绽开的血花。
电话并未挂断。男人的呼吸声透过听筒漫出来,带着雪茄燃尽的焦香:“小梨,”声音突然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告诉陌主席,他父亲公司的审计报告,此刻正在我左手边的紫檀木盘里。”
尘小梨看见陌念白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听到了吗?”男人的尾音带着蜜糖般的残忍,“替我转告他,文莱的落日很美,别让审计报告的墨色,污了那样的景致。”
手机突然被挂断,忙音像冰锥刺进耳膜。尘小梨望着窗外被雨水撕裂的天空,内心复杂,煜梵渊的任何举动都断尽了她所有能接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