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辰把手机拿远一点吸鼻子,问他,“你在哪里?”
周从嘉在一个她没听过的小城市,南方沿海地区。他挺详细地描述他的岗位,听在陈佳辰耳朵里就是维护官民团结和写宣传材料。
“嘿嘿,恭喜你!终于要如愿以偿啦。那你过年没时间回老家啦……好辛苦呀……”
这就是陈佳辰不想联系他的原因。她听着周从嘉的呼吸都感觉心痛,好像这么久以来的快乐都是自欺欺人。才不是!她真的很高兴自己有孩子了,那为什么两个人只是聊些最基本的近况,她就忍不住流眼泪呢?她真的很想他,她身体里的小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周从嘉不在她身边。河淀和凤凰村是七百多公里,伦墩和京市陡然加至八千多公里,十八线小城和米国东海岸再度加码到一万两千多公里。他们心离得远,肉身也离得很远。
“……你是哭了吗?”
“你那信号太差了吧,”陈佳辰满脸泪水地微笑,“我哭啥,要哭也是被老板压榨哭的,整天要我加班干活,忙死了。”
“哦,这么忙啊。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
陈佳辰轻声道,“啊?我删了?不好意思我有点忘了……打电话好像也挺方便,你想加就加回来吧。”
“……倒也不用,”又沉默很久,周从嘉率先道,“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祝你取得成功!”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陈佳辰生产,他们没再联系。陈佳辰都不知道周从嘉是死是活,呃,基层小科员去世会发公告吗?现代信息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人和人的关系依然脆弱得可怕,真不联系那就断了,没有命运的红线牵引他们在下一个街头梦幻重逢。
八年,又臭又长、狗尾续貂的青春疼痛故事终于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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