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华以为她指的是天气,只管饮水,并未在意。
春雨盯了她半晌,略带恨意地观察着她修洁的五官、雅澹的风仪:自己终是不比不上世家女的,哪怕是同样衣(动词)锦绣绮纨,或对其音韵模彷得唯妙唯肖,孰真孰假也是一眼便知。
“夫人,你知不知?我与乾邕郎君自小一块长大,名为主僕,实为朋友。”
“嗯?”少女头正昏,不懂她为何不走,还追忆起往事来。
“我九岁时,便对他有了男女之情,十三岁时,更是决定非君不嫁。以我的资貌、在高家的地位,本是可谋个好婚事的,可我根本看不上那些求婚者,而是一心盼望做大少爷的妾。这本不是难事,毕竟世家大族的男子,纳妾再寻常不过了,只要新妇是个好相与的,我何愁不能与他常相厮守?”
“喔,你是欲。。。?”求自己接纳她为妾?
“原本,他看不上张氏诸女,我是十分庆幸的。而他以前所纳的两个妾,也一一被我用计逼走了。如此一来,他唯一可能爱的女人,便是我了。”
“所以,小车说的是真的?她不孝的事,是你污蔑的?”
“呵,这纔到哪儿?夫人出身华贵,用不着这些招数。可我不同,我只是个下人,使明枪暗箭,属于基本素养。讲真,其他的妾若敢与我争锋,我有的是办法逼退她们,毕竟我是乳孃的女儿,是大郎真正信任的人。”
“只要运气够好,我还能生下庶长子,成为最先为他诞育子嗣的女人。若我的儿子有出息,将来也可袭爵封官。彼时,我一介家僕之女,照样能登堂入室,甚至被封个诰命夫人也说不定。”
侍婢的面上闪着明暗不定的怨怼:“可是,这一切的期望,都被你给粉碎了!自从他遇到了你,眼里、心中便只有你一人了。他亲口对我讲过,今生不会再纳妾,也不会多瞧别的女人一眼。那样的信誓旦旦,那样的从容笃定。。。夫人,你平心而论,我是不是很倒霉,是不是该恨你入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