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公社组织场子和日子,还是相关的干部必须到场露面,但却不限制只能交给国家生产部门了。
当然还是不准个人卖东西,但农民们可以先把东西交给生产队,然后生产队指定人在大集上摆摊,卖东西的钱交给生产队一部分,剩下的才会给农民。
再加上人多,虽然规定上不允许,但也有不少不是生产队指定的人也会浑水摸鱼地偷摸卖东西——毕竟交给大队虽然安全,但要被大队拿一半呢,多划不来啊!
这年头的农村里,即使是一分两分,也是很要命的啊。
再说快过年了,大家都要买东西,相关领导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就是说,除了规模大点、还有相关的领导露面,基本上和后世赶的集没什么区别了,听说还会有大喇叭放样板戏呢。
虽然家里的东西十分的充足,但是这么新鲜的事,宋软肯定要去凑热闹的,啊不是,积极参加政治任务的。
毕竟天天躺着也无聊啊。
没想到韩珍珍比她还积极,一大早的就过来哐哐拍她的门。
宋软打着哈欠出来,韩珍珍急切地拽着她的手:“老王头说去的时候牛车要拉菜载不了我们,我们得自己走着去,快走快走,别一会儿散场了。”
宋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隔壁孙婆子家的大门也哗啦一下打开了。
耷拉着一张脸的赵为军推着自行车走在最前头,看见一身轻松、两手互相揣在衣袖里的宋软,眼珠子都突出来了,鼻子也皱起来,一副看见人形蟑螂的厌恶的样子。
宋软:??
没事吧这人?她今天又没招惹他!大早上的火气这么重,还是邻里邻居呢,怎么一点都不友好。
然后就看见赵为军的自行车后面系了好几条又长又粗的绳子,一辆板车被拖了出来,老赵家一家子都在上面,五个大人两个小孩,一个不少。
甚至板车扶手上还别出心裁地挂着一朵的大红花,红飘带在空中舞啊舞的。
宋软瞬间就明白了——怪不得赵为军看她是这副表情啊,啧啧啧。
赵为军横跨到自行车的坐垫上方,感受到后面传来的沉甸甸的后拉力,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买自行车是为了自己方便、去公社省力的,结果现在把自己整成牛马了。最关键的是,这个方便人使唤的牛鼻环和马鞍还是他这个牛马自己买的!
这叫什么事啊?
赵为军现在连带着看自行车都不顺眼。
再看一边悠哉悠哉揣着手像是看戏似的罪魁祸首,整个人更加不满了。
想着板车都拉上了,一家子人都坐上了,左右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局面了,他恶声恶气地开口:“你看什么看?”
宋软:?
蹬鼻子上脸是吧?!
她看着赵为军一副“你这个贱人还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想着正好坐不了的牛车,冷笑了一下。
她转头,用一种羡慕的语气对着孙婆子:“孙婆婆,你这车真好,现在你去公社可方便了,还拉风。”
孙婆子也觉得不错,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我都这把年纪了,也该享享福了。”
“而且这可是自行车拉的板车,你这可是十里八乡第一辆啊!说出去谁不觉得您有福气、养了个好孩子?”
孙婆子更得意了。
破天荒也得了一句夸赞的赵为军却连寒毛都竖起来了,本能反应要他叫这个黑心煤闭嘴。
没来得及,黑心煤已经叭叭地展现出了她凶恶的真实面目:“孙婆婆,我还没坐过这种车车呢,正好我今天我和珍珍要去赶集,能不能带上我们?”
孙婆子不乐意。
她虽然好面子,但是也不是完全并不心疼儿子的,已经拉了这么多人呢,可别累坏了。
最主要是两句好话就想白坐车?不可能,没有人能占她孙小花的便宜!
还不等她拒绝,宋软凑近了些,小声地开口:“孙婆婆,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大队的牛车一次要两分,您这车更是不同凡响,我要是坐了更得表示一下。”
孙婆子拒绝的话就那样停在了喉咙管里,下意识地就问:“怎么表示?”
宋软凑近了些,悄悄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围了个圈:“一个鸡蛋。”
那可是五分钱呢!
孙婆子的眼睛瞬间就瞪起来了,像鹰隼一样放着光。
宋软又加了一句:“一人一个。”
整整一毛钱!她都能去公社的国营饭店白吃一碗面了!
孙婆子瞬间眉开眼笑,搓着手义正言辞:“说得什么话,什么表示不表示,咱们可是好邻居,那个词儿怎么说的,互帮互助,对,就得互帮互助。”
她指挥着陈桂芬抱着妞妞、赵为民抱着铁蛋,空出两个座,自己也飞快地向边上移了移,热情地招呼道:“快来坐,快来坐!”
宋软对赵为军龇牙一笑,趾高气昂地拽着韩珍珍上了车。
韩珍珍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她听懂自己不用走路了,两腿爬得很是利落。
爬上车,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预备蹬车的赵为军,整个人很是兴奋——她还是第一次坐自行车拉的板车呢。
从两个鸡蛋的意外之喜中回过神来,孙婆子这才回
想起前头拉车的是儿子,连忙描补道:“为军,你看这邻里邻居的,也就两个小姑娘,没多重的,你就帮帮忙,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