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恬不屑回答。
他揉眉头呵呵两声,这动作可能是知识分子遗传,他全家人都爱揉,王若英揉有股清高气,成峻揉就只有气急败坏。
“是的,你跟周培元上床了。”他自问自答,语气非常肯定,“你跟他上床了!”
他的声音很大,高档小区又很安静,杨恬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成峻,你发瘟了。”
“你不否认?不否认就是承认。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杨恬无法跟没有逻辑的人交谈,“我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上…”她环视四周梗住,“…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别人!”
成峻倒吸一口冷气,他瞪大眼睛:“你爱他?”他怒极反笑,“哈哈,你承认你爱周培元!”
杨恬无助地看着这个满嘴爱爱爱的蠢人,看了一会:“我实在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
她离开前,试图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决心,于是她把项链解下来,但天太黑,头发又散着,抠了好几次也解不开。
她以为成峻会阻拦她,但他什么也不做,仅仅沉默地注视。
等她憋红了脸终于弄下来还给他,他一把掷进垃圾堆。
紧随其后的是个可乐瓶,有个男孩骑山地车路过,顺手把空瓶扔进去,他吹声口哨,瞥两个成年人一眼,不惮发出看喜剧一样的嘲笑。
仿佛不同时空的成峻平行交错,过去的他对现在的他发出嘲笑。
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让成峻感到莫名熟悉,好像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她每次吵架后的率先离去、她从民政局走出时的释然、她收拾细软带离婚房,她永远在用背影对着他。
成峻天旋地转。这些小事发生在不同的时间,但在语义上离奇地重合,历史一次一次重演,而他一次一次无端忍受。
他为什么忍受?他凭什么忍受?他每一次都满腹窝火、心有不甘地质问自己,但下一次事情落到他头上,他依然选择忍受。
成峻冲上前拉住她,大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