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用了游丝雕刻的技术,刀尖在玉面划出比蚕丝更细的弧度,十六道同心圆自蟠龙瞳孔处漾开,每道弧线间距不及半粒黍米。
仔细看去,还能在云纹缝隙中看见「斯年」「其琛」两个名字。
工匠用了当时最先进的工艺,打造了一对蟠龙云雷纹玉坠。
青衣翻着秘书小姐传来的资料,笑着倒在电竞椅上:“给同僚过个生日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还这么费心费神地打造一对吊坠儿?还带对方的名字,这两个人肯定不止同僚这么简单。”
温璟这方面反应迟钝:“你咋知道是刻对方的名字,刻本人的不行吗?”
“你送对方生日礼物,刻他名字的话,会再给自己买一个一样的,然后刻上自己名字吗?”
“那可能……我是对方极致的暗恋舔狗吧。”
“你觉得对方的身份需要吗?”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雾眠语不惊人死不休:“霍亭,你俩不会上辈子也是一对吧。”
青衣摸着下巴品了品雾眠的话:“副队长,我喜欢你这句话。”
这一对玉坠,一块被青衣送给了路景澄,另一块,被英国一个私人收藏家收着。
青衣队长给秘书小姐发微信:「把那个玉坠收下来吧,不计成本。」
第35章
秘书小姐行动力很强,当天就从京城打了飞的直奔英国。
她找到了那个收藏家,连哄带骗,搞定了这场额外的工作,顺便向青衣收取了成交价的一成费用,用作她的中介费。
前后花了半个月,青衣终于等来了秘书小姐。
他拿到秘书小姐交给他的东西的时候,没觉得很高兴,这半个月,路景澄是实打实地没找过他。
一点儿也没有。
俱乐部的其他人,上到教练下到青训,全是一溜的大老爷们儿,对当知心姐姐没有任何兴趣,唯一熟悉点的姐姐是路橙璟。
可这位姐姐最近忙得天昏地暗,if战队第二轮赛程成功晋级s组,她又要安排各种商务活动,又要联系各种赞助,还不能耽误队员们的训练。
她对于青衣队长每天在训练室装蘑菇这件事没有多干涉:“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因为我哥的事情,耽误比赛,影响成绩,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青衣牌蘑菇抬头:“你就不能学学别的妹妹,当当哥哥嫂子之间的和事佬?”
“我尊重哥哥的所有决定。”
青衣队长继续装蘑菇。
“王哥,那个路景澄后来来过你们这里没有?对,就是我那个姘头,没有?行吧。”
青衣垂着脑袋没事找事地给各种与他和路景澄有交集的人打电话,但都语气失望,“车子继续保养吧,保证每辆随时都能开就行,拜托你了。嗯,费用我每个月月底来结。”
该死的路景澄!我当初就该强硬点反攻了你!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根本反攻不了的青衣,固执地认为自己只是为爱做受。
路景澄最近没空联系青衣,他是真的很忙很累。
蒋晓主任升至管理层,手上的病人交接给了其他医生,路副主任作为科室的中流砥柱,工作量陡然上升。
外加上小薛望的情况属实算不上好。
会诊的时候,路景澄捏着鼻梁,面露疲态:“之前的股骨肿瘤直径5cm,现在肺转移灶最大直径12cm,靶向药打下去跟葡萄糖水一样。”
pet-ct影像上,成片爆米花状的钙化灶,那是骨肉瘤在肺部播种的死亡之花。
“alp数值上周突破2000u/l,”影像科主任将骨扫描图像叠加在ct上,全身骨骼仿佛被泼了荧光试剂,“成骨活性是正常值的四十倍,再强的镇痛泵也挡不住这种级别的骨痛。”
路景澄叹气:“小家伙确实遭了很多罪。”
蒋主任问路景澄:“你两个月前接手的时候,他们家就强烈反对截肢吗?”
路景澄想起这件事感觉脑袋更疼了:“那会儿其实就不太好,我建议过截肢,那会儿锯了左腿起码还能搏一搏治疗机会,但他们家说什么也不愿意,现在肿瘤栓子都冲到肺了……”
胸外主任安慰道:“也能理解,孩子才13岁,截肢怎么也接受不了。”
蒋主任站起身,鼓励道:“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加油吧。”
路主任在手术室奋战了十二个小时,手术太大,难度也太大。
他下了手术室,摘了口罩,整个人虚脱般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