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江揽州似猜到她在想什么,语气极淡:“命要摧折,本王不也活到今天了。”
“不宜强求,本王偏也强求多次了,天奈我何?”
“就是就是!根本就不可信嘛。”
背上姑娘很是配合地哼了一声,转而又道:“夫君才没有强求呢,什么狗屁孽缘,明明是我自己自愿的……”
后半句话,薛窈夭自己给自己都说笑了。
嗯了一声,“说的什么,本王没听清。”
少女翻了个白眼,登时又抱着他脖子亲了一口,“说我要跟夫君在一起,才不要分开呢……”
“但灾阻外困,是什么?”
几句话间,栈道已过,恰逢四下无人,江揽州将她放下来后,先是毫无预兆地将她按在一颗树上亲了一阵。
这才捏捏她的脸:“怕什么,神佛阻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薛窈夭:“……”
对上那双狂妄又恣肆的黑眸,彼时男人背着光,肩头隐有光斑洒落,被他眼底无边无际的爱欲包裹、烫伤,薛窈夭猜想自己晚上多半又要合不拢腿。
这般对视下,她又不自觉伸手去捂他眼睛,“以后看我,夫君眼神能不能收敛一点?”
这话江揽州曾经说过。
将她的手拿下来,“彼此彼此?”
两句话而已,两人竟又克制不住,再一次缠着吻上去了。
小解完后并未急着下山,而是躲在山道的灌木丛后,想等小姑和姑父返回经过时,就跳出来吓他们的瞳瞳和元凌:“……”
陪俩孩子蹲在一起,一路上“身经百战”且已不知不觉间化身带该老妈子的萧夙:“……”
没眼看,真的。
只是这回,不待萧夙伸手,瞳瞳便已自觉捂眼。
还带顺手捂旁边弟弟的眼睛。
没办法,去时还好,返回央都的这一路上,小姑和姑父不是在亲嘴,就是在亲嘴,亲嘴,亲嘴,亲嘴……
路边亲嘴,树下亲嘴,马车旁亲嘴,草原上亲嘴,雪地里亲嘴,就连小姑偶尔掀开车帘看风景,姑父骑在马背上,也要弯腰俯身去亲小姑一下。
事后小姑脸蛋儿红扑扑的,被他们缠着追问时却偏偏一本正经,“什么?小姑什么也没干呀,怎么啦?”
“所以小姑,究竟在干什么啊……”元凌不解。
瞳瞳叹了口气,倒是比弟弟懂得多,但是好羞哦。
解释说:“小姑在……被姑父咬她的嘴巴。”
元凌“啊”了一声:“会疼吗?”
瞳瞳小声:“不知道呢……”
元凌哦,“那什么时候才会咬完?”
“不知道,现在还没有完。”
“你在看?”
瞳瞳赶忙将指缝闭紧,“才没有,阿夙叔叔和穆言姐姐说我们还小,不能看的,会长针眼,我没有看。”
元凌也将指缝闭紧,撒谎说:“我也没有看……”
时光飞逝。
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曾经黄沙漫天的州府,一望无垠的原野,五彩斑斓的群山林叶,都随着凛冬到来,渐渐被雪色染尽覆盖。
待到一行人马终于返回央都,彼时已十一月了。
年关将至,央都街头大雪纷飞。
知道离开的两个多月,肯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但还是有两件事,打得薛窈夭措手不及。
一是萧夙曾给江揽州报备过的,殷贵妃从皇城下派的十余名宫人、三名特殊医师、一位钟情于江揽州的世家贵女,在他们此前离开央都后没过几天,便已尽数抵达了北境王府。
这事儿薛窈夭不知,江揽州却是知道的。
其中一名宫人姓樊,乃是承德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的干儿子,亲携了一道天家圣旨,要江揽州择吉日纳妾,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前抵达时得知江揽州去了边城,樊公公左等右等,不知人何时返回,便一直留在央都没有离开。
二是这件事没过两天。
太子傅廷渊现身央都,一来便直抵北境王府。
与之伴随的,九州封城,央都戒严。
北境王府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整座府邸仿如一张被拉满的弓,肃杀之气强到枝头的鸟儿都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