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花园园区展开,如童话场景般盛大。阳光顺着高耸的绿意洒下,白纱在微风中飘逸,每一道飘动都如同新娘的笑声甜美、柔软、不容忽视。香檳塔反射着光线,空气混合着玫瑰花束与气泡酒的香气,甜得几乎令人目眩。
江雨宣坐在角落的籐椅上,一套墨绿削肩洋装包裹着她轮廓分明的身形。背部大开,一如她的本性:坦荡、不留退路。她的高跟鞋鞋根精緻纤细,在草地上轻盈又极具存在感;手握香檳杯,姿态优雅得无懈可击。
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普通的社交场合。台上那位新郎候家友是她三年前最熟悉的夜晚片段。无爱,只有身体间的准确协作。他曾一度对她动心,那个眼神她至今记得,但她拒绝了,毫不犹豫。
现在,他挽着新娘走上红毯,眼神温柔得近乎陌生。她从未被这样看过没有情欲,只有心。他在誓词中说:「我从未想过会如此深爱一个人。」那瞬间全场鼓掌、欢笑声四起,而江雨宣只是缓缓抿唇,一口将香檳饮乾。
她没有表情,也不需要情绪。只是低声对自己笑了一下:「有趣。」
她的眼神扫过台上的新人,又落回香檳杯的空底。她不是来祝福的,也不是来懊悔的,她只是站在情欲与情感之间的断崖边,像是最后一次观赏这齣与她无关的戏。
婚礼结束后,宾客渐渐离开,香檳塔已被撤下,玫瑰花瓣残留在石板路上。江雨宣站在园区的边缘,一手拿着空杯,神情冷淡如初。月光落在她的削肩洋装上,轮廓更显锐利。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她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回道:「不是祝福,是观察。」
候家友走到她身侧,西装外套微微松开,眼神却异常清澈。他看着她脸侧的弧线,语气低缓:「三年前,我太急了。但你让我学会有些人,不是用佔有来证明。」
江雨宣终于转头,眼底泛着不明的情绪。「现在的你好像挺会说誓言。」
他笑了笑,不是得意,只是疲倦:「这次,不想被拒绝了。」
她沉默片刻,将香檳杯放在一旁桌上,眼神望向婚礼撤场的方向:「祝你幸福。」
然后,她转身,背影一如既往漂亮、不可追。
候家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雨宣,不是你不相信爱情,是你怕它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