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目睹了一场凶杀案的整个过程,凶手发现了你,却无缘无故放你走,这是为什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菲雅分析了一番这戏剧性的经历,竖起三根手指,“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他神经病,明知你会报警还把你放了,这不纯纯给自己添堵吗?”
程晚宁问:“如果那个人看着不像神经病呢?”
“第二种,凶手很胆小,杀死前面那个人只是失误或过激反应,不敢再杀第二个人。”
程晚宁又问:“如果他胆子很大呢?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还有第三种可能,他对你一见钟情,出于爱情的力量不忍心伤害你。”
“……越说越离谱了。”跟没问一样。
而此时,菲雅终于注意到程晚宁奇怪的反应:“怎么,晚宁,你撞见别人杀人了?”
菲雅性格大大咧咧,把这事告诉她,就相当于告诉了全校人,说不定还会拉着程晚宁再报一次警。
于是她“无中生友”:“是我一个朋友的遭遇,她不太明白,所以来问我。”
“那你记得让你朋友报警,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
程晚宁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完了!”
菲雅被她吓了一跳,侧过头,抬眸。
“我爷爷今天来我家办寿宴,我爸让我早点回家的。”程晚宁看着手表,已经过了时间。
“没事,现在去还能赶上个末尾。”菲雅拍拍她的肩,“我陪你一起去,刚好我一直想去你的大别墅看看来着。”
程晚宁纠结:“你确定吗?我爷爷有点凶。”
“他还能不允许你同学去你家玩不成?大不了我就在门外站着。”
最后,程晚宁还是带上了菲雅回家。
暮色西沉,最后一缕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景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滤镜,变得有些缥缈。
从进小区起,菲雅就开始对着各种豪华的建筑物感叹。
她家有钱,但没有程晚宁这么有钱。要知道,程晚宁之前上下学都是由司机接送的,标准的大小姐标配。这段时间结交了新朋友,才没让司机过来。
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菲雅还在和身边人高谈阔论:
“我跟你说,这法子也只有我能想到了,我真是个天才,天——”
几乎同一时间,二楼大房间的门被“砰”地踹开。
伴随着一声“孽子”,一个身材比例极好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房间走出,姿态随心所欲,完全不像刚吵完架的样子。
程晚宁怕父母和爷爷出事,想上楼查看情况,却在男人转头的那一秒刹住了脚步。
光影斑驳落在那人的黑发上,将其镀成了金色,冷白劲瘦的手臂搭在护栏上,另一只手抄在兜里。
听到这边的动静,他不紧不慢地偏过头,视线驻足在程晚宁身上,眉峰轻动,腔调散漫——
“天什么?”
熟悉的声线。
熟悉的面容。
——她彻夜难寐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