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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1 / 2)

他被困在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夜。

从未离开。

如同金笼中踱步的凤,华美的尾羽扫过满地的仓皇鲜血,一遍又一遍。

自从cerie离开之后,阿塔兰的夜晚变得实在太漫长。

梦境破碎,醒来时只剩下更深的疲惫与孤苦。

后来,“兰塔”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阿塔兰披上了沉重的帝衣,走上了至高无上的王位。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继续前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没有伙伴,只有臣子。

他没有亲眷,只有死去的故旧。

他孤身站立于千千万万的墓碑之中。

他是君王。

也是被cerie遗落下的“兰塔”。

cerie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阿塔兰问了自己二十五年。

在此刻,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

王廷的休息室,

浸在浓稠的夜色里,厚重的丝绒窗帘将月光隔绝在外,在黑暗中投出摇曳的暗银。

阿塔兰蜷缩在西瑞怀中,像一柄终于归鞘的利剑。

“cerie。”

他的身形依旧修长,却在此刻显出一种近乎脆薄的倦意,金色长发散落在西瑞臂弯,如同融化的黄金流淌在夜色里。

君王的额头抵着西瑞的肩胛,

黑发雄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混合着乌木沉香的气息,将阿塔兰层层包裹。

这气息让阿塔兰想起逃亡岁月里共享的毛毯,想起前线里分食的罐头,想起无数个生死一线时靠在一起的背脊。

阿塔兰想说些什么,喉结滚动却只咽下一片沉默。

反倒是西瑞的手臂收紧了些,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君王后颈,如同安抚受伤的金色猫科动物。

“兰塔,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回来了,我已经回到了你身边。”

“骗子。”

阿塔兰突然张口咬住西瑞的肩膀,犬齿隔着薄薄的衬衫磨蹭着雄虫的血肉。

像是确认这不是幻觉。

像猫一样,咬的还挺用力的。

西瑞闷哼一声,却纵容地任由他发泄,只将手指插入那璀璨的金发,轻轻按摩着头皮。

“我在这里。”西瑞的声音震动着胸腔传来,“不会再离开了。”

阿塔兰松开齿关,垂眸看着黑发雄虫的雪白衬衣上留下的湿润牙印。

夜风拂动窗帘,夜色如此温柔。

黑暗中,西瑞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入衬衫。

他低头亲吻君王发顶,尝到了高权与冰冷之外,那一丝几不可察的黄金鸢尾的花香。

“cerie,我会杀了林克——他罪该万死。”

阿塔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靠在西瑞的胸前,金色的长发散落,那双鎏金琥珀般的眼眸里燃烧着近乎暴戾的怒火,

“他竟敢......这样的事,足够他死一万次。”

“好。”

西瑞低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阿塔兰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匹躁动的战马,

“他确实该死,而且不该死得太轻松。”

林克当然该死。

谁得利,谁就更有动机。

当年那件事情,得利最多的自然是林克。

西瑞不喜欢懦弱,该动手时,他绝对不会犹豫半分。

他和兰塔分离的这二十五年,要当年算计过的家伙,用鲜血和性命来偿还。

“不只是他,”

阿塔兰的嗓音因压抑的怒意而微微发颤,

“所有参与当年谎言的家伙,所有现在仍站在林克那一边的,我要让他们全部付出代价。”

君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西瑞的衣襟,指节泛白。

阿塔兰是恨的。

他不可能不恨,他也做不到不恨。

阿塔兰无望的等了整整二十五年。

可是他更加心痛,二十五年前,cerie死了一次,那个时候,cerie该有多疼啊。

西瑞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后颈,触碰到那在苍白肌肤上的金色鸢尾花——那是阿塔兰敏感的虫纹。

雄虫的指腹摩挲着那微微凸起的纹路,声音低沉而笃定:

“当然,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