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义务,我知道,我们当年没有在一起,现在也未必会在一起。”
带着一丝苦涩,阿塔兰沙哑地说。
“可我,今天见到你,依旧觉得很高兴。”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
“这整整二十五年,我从未有一天这么高兴过。”
这个笑容像是破碎的镜面,映照出他整整二十五年间日日夜夜的挣扎与痛苦。
阿塔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西瑞的脸上,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却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这个答案他等了二十五年。
忍受了每一寸皮肤上攀着的疼痛。
可真的他要问出来的时候。
却依旧选择了收手。
他忍住了要问出口的那句话,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谢谢你,回来了。”
“我不会要求你帮我,我知道,我变了很多。”
雪白地毯的中央,阿塔兰一身高贵的帝衣,衣袍上绣着繁复的金线纹饰,象征着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然而,他的神色之中却带着一丝自嘲,仿佛那华丽的衣袍下,掩藏着一颗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上自己的脸,像是想要确认什么,却又在触碰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陌生。
“我知道,二十五年过去了,我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了。”
君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平静。
“我的样子变了,性格变了。”
瘦削的手指从脸颊滑下,轻轻抚过眼角的细纹。
“我不再像你一样年轻,时间在我脸上和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语罢,阿塔兰的目光微微低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辉,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曜日。
“奥贝利像不像年轻时候的我?”
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听到这个问题,西瑞几乎是不敢相信地一愣。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浮现出一抹震惊与不解。
“什么?”
阿塔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
“cerie,奥贝利像不像年轻时候的我?”
“那样年轻,那样漂亮。”
“无比的鲜活,无比的有生命力。”
“真羡慕啊……”
这是一声百味杂陈的喟叹。
西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的手指猛地收紧,一下子抓住阿塔兰的腕骨。
那腕骨太瘦了,像是干枯的花枝,仿佛碰一下就要碎了。
他急切道:
“怎么可能,那家伙哪里有半点像你?”
西瑞的目光直视着阿塔兰,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无法理解的情绪。
“兰塔,你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没有谁能像你。”
“cerie,你看,你总是这样。”
闻言,阿塔兰无声地摇摇头,金色的眸子里闪过苦涩与无奈。
他的话语,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叹息,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平静。
“总是很容易让我误会。”
君主的目光微微低垂,仿佛在躲避西瑞的注视。
“总是会让我误会——你对我也是有意思的。”
腕骨瘦削,干枯的黄金鸢尾花枝,一触即碎。
西瑞握着那手腕,却觉得心里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与痛楚。
“对不起,兰塔,对不起。”
雄虫握住阿塔兰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撩起君主的袖子,露出那一大片的灰白色皮肤。
阿塔兰雪白的袖子被雄虫撩起来了,柔软的布料被轻轻推至大臂,露出那截苍白而瘦削的手臂。
西瑞的手指隔着衣服按压着大臂上为数不多的肉,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滚烫的力度。
“!”
阿塔兰的身体微微一僵,仿佛在无声地抗拒,却又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冰冷的空气骤然接触到裸露的肌肤,阿塔兰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那灰白的皮肤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眼,燃尽了的白灰,毫无生气。
西瑞的目光落在那截手臂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那灰白的痕迹如同死亡的烙印,无声地侵蚀着阿塔兰的身体,吞噬着阿塔兰的生命力。
二十五年前,那么鲜活的黄金鸢尾。
到了现在,却似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