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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食肆经营日常 第70节(2 / 2)

她一直没空研究脱水蔬菜,不过显然现在也不需要,因此她直接打了伞在后院薅了一把小油菜和几根香菜扔进去。

知道袁慎己无肉不欢,她琢磨了一下,又从灶房拿出一块用剩的腊肠切块扔进去。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方便面便做好了。

段知微灭了火,拿出两个粗瓷大碗装面,又用筷子把荷包蛋戳破,那流心的蛋黄一下子流了出来。

外面狂风暴雨恨不得要把树刮倒,袁慎己骑马走在其间被雨冰得有些难受。一回家便迎上段知微笑着的脸庞。

现在又能坐在房里吃这碗热腾腾的面,段知微期待地看着他:“看我做什么,吃啊。”

他挑起一筷子方便面,那面条裹满了浓郁汤料和流心蛋黄,吃起来又十分有嚼劲。蔬菜的鲜甜和大块牛肉、腊肠的肉香交织在一起。

他觉得一身疲惫都没有了。

“好吃吗?”段知微双手托着下巴,在对面笑盈盈地问。

袁慎己咽下最后一口面,热汤熨过肺腑。窗外暴雨倾盆,将槐树洗得翠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他却想起凉州沙尘蔽日时,咽下的冷硬干粮。

他莫名有些眼酸。

他说:“以前袁某不懂,如今才知,人间至味不在珍馐,而在你为我冒雨煮的一碗面。”

第88章第八十八章清凉夜与露天烤肉七夕订……

长安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雨,檐下的铜铃被雨水敲得叮咚作响,直到五更将尽,那雨势才堪堪止住,段知微还裹着薄衾在沉睡,袁慎己却已经轻手轻脚佩好甲,而后推门而出。

千秋节临近,金吾尉需引驾骑筹备圣驾,北衙四军亦要陈仗大明宫,袁慎己每日在朱雀门和衙署间奔波,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误了宵禁,只能在衙署中凑活一晚。

昨夜难得清闲,他冒雨回家吃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浑身寒气都散尽了,连带着连轴转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今晨推开门,他忽见墙根下一丛沾着雨露的粉蔷薇开得正盛,花瓣上的雨水晶莹剔透,被晨光映照的粼粼生辉。

他心下一动,寻了只土陶瓶,摘了几枝开得最俏丽的插好,而后悄悄放到还在沉睡的段知微枕畔,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这才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策马当值去了。

待段知微醒过来,日光已经洒满窗棂。她伸个懒腰翻身坐起,一眼看到床榻边那瓶充满生机的蔷薇,低头闻了闻,而后开心的挑了朵最饱满的簪到鬓边上,出门洗漱去了。

檐角铜铃还在往下滴水,凿在水洼溅起大朵水花,陈桂芳翘着腿坐在正堂胡床上,捧一碗甘草凉水喝得痛快,见到她露面便揶揄道:“段娘子可算起了,想来是被昨夜雨声缠住了,所以起晚了。”

“抱歉,抱歉,我起晚了。”

这陈桂芳说话方式又耿直又大胆,段知微被噎了一下,而后赶紧快步进灶房端出一碟雪花糕,岔开了话头:

“陈娘子可别打趣我了,来尝尝我这新做的雪花糕,然后我们谈谈契书的事情。”

陈桂芳原先在东市一家酒仙楼里头帮厨,手艺不错,一把菜刀耍得虎虎生风,无奈她性子太直,其他人自成一帮欺负她,前日涂实在忍无可忍,抄起扫帚把阴阳她的厨子揍得抱头鼠窜,撂下一句“老娘不伺候了!”而后便扬长而去。

据说那厨子气不过,还嚷嚷着要去长安县告官,被正巧在酒楼吃饭的李衡撞上,李衡冷笑了两声:“欺凌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再闹请你进大理寺喝几日茶。”

虽然段知微觉得,陈桂芳完全不能算弱小女子。

寻常百姓碰到长安县尉都不敢吱声,何况是遇到了大理寺少卿,那厨子一肚子气,却也只能悻悻作罢。

段知微早知陈桂芳之前为兄长陈巍的官司耗尽了积蓄,如今是身无分文,穷得响叮当。

虽然陈桂芳感念她的恩情愿意在段家食肆免费帮厨,但是段知微知道她的愿望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小食肆,索性把通义坊那套闲置的小铺借给她经营。

反正通义坊那个小铺子在牙房那挂了近一年都没人搭理,不如借给陈桂芳,她手艺那么好,定然能引得食客愿意上门。

她把想法跟陈桂芳一说:“租金也不着急,待你周转开了再给便是。”

这把铁骨铮铮的陈桂芳感动的一塌糊涂,喉头哽咽了半日,最后只重重一拍食案道:“好!我定然感念段娘子大恩!”

二人正聊着怎么写契书,忽然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一位头戴帷帽的娘子近了柜台,脆声道:“店家,七夕的糕饼还能订吗?”

段知微忙搁了笔迎了过去,笑吟吟指了指头顶挂着的木牌子:“自然能订,今年做了百香糕、雪花糕还有合欢饼三种,娘子要哪种?”

那娘子掀开皂纱,露出一张圆圆脸,细眉细眼很是清秀,她仔细望一眼单子:“既如此,每种都来两匣尝尝。”

她顿一下又道:“去年在你这订的好糕饼,今年又过来了,除了女郎们拜织女乞巧的糕饼,我家夫君拜魁星的也麻烦了。”

段知微提笔记着:“行,七夕那日您约莫巳时来取便是。”她收了人家定金,又从柜台抽屉摸出一块刻着“玖”的木牌过去:“凭牌取货。”

那娘子接过牌子,放下皂纱盈盈走了。

陈桂芳啧啧称奇道:“凭牌取货这法子怪伶俐的,省得到时候人多手忙脚乱。”

段知微大倒苦水:“可不是吗,你刚也听到了,女郎们乞巧用的糕要捏成梭形,还要绘花鸟鹊桥纹的,郎君们拜魁星的糕则要用北斗七星的模子,花样各有不同,偏偏有些食客临时还要改主意,记混了又是一阵扯皮。”

“你早说啊。”陈桂芳拍拍胸脯:“揉面调馅什么的我也在行,既然七夕这几日忙,我在你这做几天工,顺便也学习学习。”

段知微大喜,拉着她的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带着陈桂芳到了灶房,将如何做那糕点细细一讲,陈桂芳脑子灵活又手巧,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上了手,段知微颇为放心把灶房交给她,自己则进了后院。

这些时日鲈鱼价格水涨船高,反而草鱼土腥气重又多刺,没什么人买,渔夫们都在低价抛售,于是段知微以很便宜的价格从渔夫那儿买到了几条。

如果用五香熏鱼的方法熏制,土腥气会减弱很多。

此刻院中的竹竿子上正晾晒着几条腌渍好的鱼身,昨天段知微用炒盐并花椒粒子细细搓遍了鱼身,再把鱼浸入酱油、黄酒调成的卤水里泡足一夜。

今日又晾晒半干,抹上一层茴香和粗盐,把鱼放在铁丝蒙上,底下炭炉内放茶叶、米糠细细熏蒸半日便可。

阿盘抱着一摞柴火在寻她,见段知微蹲在那用扇子慢慢扇火,忙撂下手中活接手:“刚又来了客人要预订七夕果子,旁人又不会写字,蒲桃拎着只毛笔急得跳脚,这里我来,娘子你还是去前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