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嗯。”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嗯??”
“是故意。”
“为什么?我哪儿得罪你了?”姜双双问完,飞快补充,“抓你脖子不算,你还掐我脸了呢,搞得我今天说话嘴里都漏风。”
景泗闻言走近,低头看姜双双的脸,姜双双仰头下意识闪躲。两人一个进一个退,直到姜双双撞到墙壁,转身要溜被景泗的手臂拦住,她后知后觉般老脸一红。
——妈,他壁咚我,顶着这张脸做这么撩人的动作,完全是作弊,这谁扛得住啊!
景泗没理会她眼神飘忽,认真观察片刻:“好像还有点红,抱歉,我下次会注意。”说完直起身,笼罩在姜双双全身的压迫感随着这个动作倏地消失,随之不见的还有一点尚未被察觉的朦胧暧昧。
姜双双推开他胳膊,气呼呼瞪眼:“你是魔鬼吗,还想有下次,再敢掐我脸,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
景泗摇头:“不信。”
而后凝视她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样子,若有所思:“你和秦颂交往时,也这样?”
姜双双不明所以:“哪样。”
“动不动就凶巴巴的,像只炸毛猫。”
“那怎么可能,他经常夸我脾气好,被他夸得多了,我平时会下意识收敛,不开心也不好意思闹太过。”说到一半姜双双猛然醒悟,这么一算,秦颂认识的那个她还是她吗?
仔细回忆一番,这几年似乎都这样,连胡天灌酒讲荤笑话,她也是发完脾气一哄就好,难怪让秦颂生出了她很好欺负的错觉。
在男朋友面前遮遮掩掩,不能痛快做自己,两个人之间存在这么大的隐患,她竟然一直没察觉,只因身在局中,于是迷迷糊糊误以为自己真就那么乖了?
此时再看她的游戏昵称,纯情你大爷,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彼时真正的想法。
憋屈,心在咆哮,叛逆的种子想要破土而出。
姜双双自我检讨一番,发现一个残酷的真相:就算她没撞见秦颂和林安静相拥,没听到他说换新娘的话,他们俩的感情迟早也要出问题。
注定要分手的人,在婚礼前一刻分道扬镳是她的幸运,这还真应了那句:感谢不娶之恩。
姜双双走神时,景泗也在琢磨她的话。
原来夸一夸她就会收敛,这么好哄?从此不乱堆衣服,不乱放零食,不半夜点外卖,这是他能想的好日子?
他不信,但忍不住试试:“其实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想必能理解我对干净整洁的高要求。
姜双双小心翼翼抱住自己,慢慢后退:“你不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夸我,太反常了,让我毛骨悚然。”
景泗:“?”
他再接再厉:“你看,你排练任务那么重,回家从来不喊累,不迟到不早退,这点已经比很多同龄人强了,说明你守规矩。”老祖宗的规矩是一日三餐,大半夜就不该点外卖。
“我们出勤查得严,弹竖琴的就我一个人太显眼,我试过,逃不掉,一抓一个准,”姜双双小声解释完,一脸委屈嘀咕,“那你既然都知道我任务重很辛苦,干嘛还不让点外卖吃,我的脸为什么一掐就肿,都是饿的。”
景泗:“……”
创业的艰辛都尝过,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你和盲人合奏时,伸手帮他挡住了周围人丢过来的硬币,你善良细心,尊重生命。”所以请你也尊重下我,假老公的命也是命。
姜双双陷入沉思。
景泗倍感欣慰,她可算听进去了。
却见姜双双眼神逐渐狐疑:“原来你那么早就来了,一直在附近看我们演奏?说实话,你是不是──”
景泗冷冷打断:“别自作多情,不是。”
姜双双失望:“哦,不是觉得我们水平不错,合奏好听啊,那你还听那么久,你们霸总可真闲。”
景泗:“……”
“我是在听那个流浪艺人拉二胡,那也是工作,涉及到最新的文娱项目策划案──算了,跟你说这个没意义,聊聊我们的补充协议吧。”
还以为东拉西扯能糊弄过去,可惜景泗不上当,姜双双老大不情愿点头:“洗耳恭听。”
景泗没跟她客气:“首先加一条,同居期间严禁点外卖。”
姜双双一瞬目光超凶:“你这是想我死。”
“我这是为你好,外卖油腻不健康,太晚吃对胃也不好,还有卫生安全隐患。”
“收起你景家太子爷的傲慢,你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但我也在认真筛选店家,努力避免。我吃外卖和你留学时吃食堂,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有。”
“没有。”
“我不吃食堂,营养师和厨师会安排好一日三餐,管家负责监督。”
姜双双:“?”
瞧把你能的,是我不想要营养师、厨师和管家吗?
这话她没说出来,但景泗看出来了,他也意识到不妥,主动退一步:“一周最多一次。”
姜双双顺杆爬:“至少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