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对不起——不忍了!啊、已经忍不住了!」
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唱完了昭和老歌,手一抖麦克拍在了桌上。
「怎么啦美理!」
「我终于……我终于……把那个家伙给甩了!!!!噶啊啊啊——!」
「分手了?」
「你们终于分手了!!」
美理双手合掌低头大喊:「今天喝的那么醉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找男人了——!」
「男人能不能都去死啊?説真的説真的説真的额!」
握着话筒的美理喝得满脸通红,她的牢骚还在继续。其他人则纷纷送上恭喜。
洋子亦靠过去和她一起喝酒:
「乾脆地分手已经了不起啦,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她心里多少有些无奈地在偷偷地想:你们説的再也不找……最好是真的啦。
纱希学姐默不作声地递来一包湿纸巾,洋子会意地接过来给了美理。
这位哭着的失恋女生猛擤了一把鼻涕,吨吨吨又喝下一罐冰结:
「真的、我——我——不——管——啦!!!」
爱音微笑着说:「就是説呀、把他们都当成死人就好了。活人不会和死人有交集的啦。」
空气寂静了片刻,美理也愣了一下,接着她放声大叫:
「?!……太、太对了……爱音酱呜呜呜……不知为何聼到你甜美的声音説出如此动人的话语,我就感到被治愈了!!」
美理抱着爱音的小身子哭号。
「哟西哟西哟西~」
大家都在给她摸头安慰。
美理用湿纸巾擦擦眼泪说:「我想和爱音酱结婚!」
「啊~?不行~人家已经……」
「已经?!」
洋子「欸」了一声。
难道,amy真的把人家打动了……不会吧。
「这个要保密。」
爱音对大家装完可爱,女生们在一片「欸欸欸——」的八卦之声后只好继续唱歌。
卡拉ok房间内的灯光变换和冷气有一些催眠的效果。
喝到现在怎么説实在是有点醉了的洋子,看着佐山学姐被朋友们推上主麦位。
「欸、我会的歌不多……能完整唱下来就只有一两首。」
「没关係没关係!那就可以呀!」良子很期待:「我都没怎么听过学姐你唱歌!」
洋子知道,那是以前自己拉着佐山一起唱的……
带着一点羞怯和不知名的情绪,佐山纱希看着后辈们的眼睛,轻柔地唱起来。
「……星辰中的微粒一般、相遇了
再见了
找不到告别的话语
……」
这天晚上,森村洋子打着酒嗝回到家,把凉鞋在玄关口一甩,就倒进沙发里睡着了。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披着毛毯,口中有股乾涩的苦味,于是喝掉了桌上的茶水。
抬头一看鐘——原来已经半夜一点了。
她爬下沙发,躺在地板上到处摸被自己碰掉了的电视遥控器。
「嗯?唔……哼……咕嚕嚕嚕……」
喉中发出这类奇怪的声音,她动作懒散地在深夜的家里「游来游去」——先是打开了成人向女同影片,然后是习惯性地拿出了冰箱里的巧克力和啤酒,是的,又一罐啤酒,接着躺倒在沙发里靠着抱枕,目光无神地欣赏起女人之间的旖旎缠绵。
深夜的家很安静。
窗外照进来幽蓝而散乱的光,将斑驳的窗框影映在空白的墻面。
洋子在昏暗而晃眼的空间中,摸起自己的胸口。吸收了酒精的血液让她感觉有些发热。
电影里的女人们在亲吻、拥抱,她们伸出软舌舔舐彼此的双唇,进而开口互相索求,情迷乱发下是肌肤相亲的无限暖意。
洋子随手摸到自己的柔软之处、然后是补偿性地用手掌覆上肩侧,另一隻手往下摸到大腿内,双腿温度比身体的别处更高些。只是这样抚摸自身,好像就得到了某种宽慰。是不是在哪篇心理学的论文上也曾看到过呢
……她软软地陷在沙发里,就这样环抱住自己。
并不只是关于佐山,她只是想起所有关于身体触摸的记忆……或没有在触摸的记忆……
次女出门喝水的时候,电影已经打出了黑幕与製作人名单。
沙发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类似哽咽的声音。
吉子定在原地,默不作声地拿着水杯不动,看着自己的拖鞋数奇数。
1,3,7,11,17,23,31,37……
已经分不清是在低声哭泣、还是在享受着呻吟、又或是二者交杂。
在指针指向二的时候,终于完全停息,只剩下使整个屋子都显得熟睡了的缓慢呼吸。
次女谨慎放下水杯,把自己拖鞋提起——迈开步子的时候发现因为刚才的等待,双腿有点神经发麻。
她把毛毯盖在长女身上,关闭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