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遮的药还算管用,天亮的时候春罗来看了一眼,不过就是确认人死没死。
摸上苏师师的脉搏,春罗顿时摸不清她的脉象,凝神摸了半晌,才惊觉她的脉象和常人不同,但好在人没死。
放下苏师师的腕子,春罗吐了一句“命大”,烧了一个晚上也没死,不是命大是什么?
苏师师醒后的两日,她除却一个名叫郭云的姑娘外,再也没见过谁,这样的宁静让苏师师心底更加慌张。
郭云年纪小,好奇心重,但应该被人嘱咐过不要和自己多言语,每每送了饭菜衣裳来,不说多半句话。
伤口恢复的很快,快到让郭云都诧异,忍不住开口问苏师师是不是藏了什么奇药。
不过五日,伤口愈合了,结的痂都淡化了很多,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两天估计连疤都要消失。
苏师师随口骗她“各人体质不同吧,我从小就这样,伤口恢复奇快。”
郭云恍然大悟“难怪将军要取你的血。”说完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师师倚在窗边淡笑“所以,我大概是逃不出你们军营了,你们将军会把我当活药材养着,时不时放血给你们做用。”
“将军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郭云站起来,一点也不认同她的话。
苏师师无声看着桌上丰富的饭菜,郭云顿时失语,顿了会她语气拔高“不过放些血,又不是取你的命!你该烧香拜佛,庆幸上天给你这样的本事才是!”
霎时她就见苏师师明媚的眸子黯淡下来,嘴角仍然淡笑着,盯着窗外不说话,窗外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山川和平原。
似乎当她此时的恼怒是个笑话般。
“爱吃不吃!”郭云气呼呼收拾了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别人还吃不了你这么好的!你却在这冷嘲热讽!”
郭云心中还气着,立马就跑到春罗那里去控诉,左右不过就是说苏师师态度如何不好,整天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说话也总是阴阳怪气,能将人气死。
夜深十分,苏师师求偷偷摸到了李胤的帐中。
李胤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没有一点意外,站在案台边练字。
苏师师试探喊了一声“苏胤。”
那是他以前的名字,爹把他买来送给自己当侍从的时候,苏师师给他赐的名字“你就姓苏吧,是我的侍从就得跟我姓。”
她看着把头埋的很低,压根不敢看自己的少年,随口说道。
李胤气笑了,她居然敢,居然真的敢当着自己的面,叫这个名字,心已经不再平静,手下的笔也写不成字。李胤放下笔,盯着苏师师的脸“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师师怕他,因为李胤他本就不是一般人,这么多年他变化太大,一身骇人的气势光是站在那里被他幽深的眸子盯着,苏师师就觉得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她知道以前李胤肖想她,为了平息他以前在自己这里受过的委屈,苏师师想了很久,她需要把自己亲自送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