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小窗户,因为觉得不安全,她回来后也没有打开那扇对着露台的窗户,这会儿外面有月光,撒落下来,正好印出了一个人影。
林飞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她盯着窗户,外面那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想撬开窗户进来。
林飞鱼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光着脚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口。
“咚咚——”
林飞鱼本还担心江起慕已经睡下,可她刚轻叩两下,对面的门就猛地被拉开。
“怎么了?”
江起慕盯着她的脸,声音里透着紧张。
林飞鱼指着自己房间,声音发颤:“有、有人在撬窗……”
江起慕看到她光着的脚丫,眉头紧锁:“你先去我房间。”
“不!”林飞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她现在对整个招待所的环境都很没有安全感,“我跟你一起。”
江起慕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那你跟紧我。”
林飞鱼点点头,跟在江起慕身后重新回到了房间,窗帘上的人影动来动去,显然那人还没有走。
江起慕示意林飞鱼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快步走到窗前,猛地一把扯开窗帘——
“哗啦”一声,窗帘被拉开,窗户上赫然贴着一张人脸!
那脸紧紧贴着窗户,脸上的五官都被挤压得变形,显得无比狰狞,林飞鱼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那人却似乎很淡定,不仅没吓到,还对里面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嘿嘿嘿……”
更恶心的是,他的口水顺着窗户留下来,那人伸出舌头,把窗户上的口水舔得干干净净!
“啊——”
林飞鱼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被恶心到,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转身就往外跑。。
江起慕拉开窗户,直接一拳砸过去,那人也不知道闪躲,被打了一拳跌坐在地上,愣了下,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撒泼哭闹起来。
很快,服务员闻声赶来。
她一边把那个傻子从地上拉起来,一边解释道:“这是附近有名的傻子,父母都去世了,平时就靠奶奶照顾,你们要报警也可以,但他是个傻子,就算报警了也没用……”
那傻子还在哭闹,脸上挂着鼻涕眼泪。
林飞鱼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怜悯取代,摇了摇头:“算了,不报警了,你把他带走吧。”
服务员明显松了口气,连忙说可以给他们换个房间,还免了今晚的房费。
可林飞鱼站在走廊上,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就算换了房间,她也不敢一个人睡了。
江起慕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来我房间将就一晚?”
林飞鱼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江起慕立即转身去她房间取行李。
林飞鱼走进对面的房间,两个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同样简陋,单人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一个bp机,显然在她敲门之前,江起慕还没睡。
“你睡床。”江起慕把她的行李放在墙边,又对面的房间把席子枕头和电风扇一起搬过来,利落地在地上铺好,“我打地铺。”
月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悄无声息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浅色的细长光带。
既然已经决定同住一间,林飞鱼也不再扭捏,轻声道谢后直接上了床,可随着房门关上,她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飞鱼咬了咬唇,突然打破沉默道:“你……为什么会在广州?”
江起慕说:“我年初和个兄弟过来广州开了家物流公司,就在黄浦区那边。”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居然!来了广州!
还在!广州!开公司!!!
林飞鱼心里一震,眼睫跟着颤抖了下:“那卉姨和江叔叔呢,他们也来了?”
“……没有。”
沉默再次蔓延。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林飞鱼觉得他好像故意在避开家人这个话题。
“睡吧,”江起慕轻声道,“明天还要去祭拜阿婆。”
林飞鱼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为她而来。
可心底那股委屈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四年前他斩钉截铁拒绝来广州,如今却自己在这里开了公司。
这算什么回事?
林飞鱼直直躺在单人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两台电风扇“嘎吱嘎吱”地较着劲,声音此起彼伏,声音一个比一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