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落在张哥办公室了吧?”贺乾提议道。
江起慕眼睛一亮:“有这可能,我去找找。”
贺乾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立刻动身去找。
江起慕走得飞快,贺乾小跑着才能跟上,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条红绳鱼对江起慕有多重要,平时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两人往张哥办公室一路找过去,但都没有看到红绳鱼,张哥不在办公室,在林秘书的陪同下,他们把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连地毯都掀起来看,却一无所获。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林秘书忍不住问,“说出来我也好帮忙留意。”
江起慕比划着:“一条红色编织的小鱼,大概拇指大小。”
他性子向来沉稳,甚至在有些人看来可以说很沉闷,但这会儿声音却难得带上了焦急。
听到他的话,林秘书脸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神色,眼神更是闪烁不定。
江起慕立即察觉到了异样:“林秘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秘书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一对上江起慕那张帅气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没原则了,她压低声音说:“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半个小时前,张远来过张总办公室,走的时候手里好像拿着个红色东西,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
江起慕说了声谢谢,立即转身冲向财务部。
张远知道他要找的东西,也没否认,而是脸上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指着垃圾桶说:“你说的是这个垃圾吗?”
江起慕和贺乾低头看去,就见垃圾桶上正躺着江起慕那条宝贝编织红绳鱼,只是此时那编制鱼被剪得七零八落,就是拼凑也拼凑不起来。
江起慕看着桶里的红绳鱼,眼睛赤红。
贺乾瞬间暴怒:“张远你他妈找死!”
张远耸耸肩,一脸无赖道:“我怎么知道是谁的?看着像垃圾就随手……”
“砰!”
话还没说完,江起慕就一拳朝他的鼻梁狠狠砸过去。
张远昨天才挨过揍的鼻子再次鲜血直流,他踉跄着后退,同时撞翻了一摞文件。
“你、你敢打我?!”张远捂着鼻子,声音都变了调。
话音未落,江起慕的拳头已经再次招呼上来:“打的就是你!”
财务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半小时后,一行人再次来到张哥的办公室。
张远的鼻血虽然止住了,但鼻梁明显歪了,整张脸更是肿得像猪头,他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冰,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张嫂听弟弟的哀嚎声,心疼得声音都在发抖:“张哥,阿远都说了,他是在你办公室捡到的一个小物件,问了一圈没人认领才当垃圾处理的。就为这么个小玩意儿,他们就把人打成这样?”她红着眼睛看向张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却连着两天看着他在公司里被人打,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张哥揉着太阳穴,一脸头疼的模样:“小慕,就算东西被剪坏了,也不该动手打人,你给阿远道个歉吧。”
张远捂着歪掉的鼻子,龇牙咧嘴:“姐夫,他和贺乾两人把我的鼻梁都打歪了,谁稀罕他的道歉!”
张嫂也对丈夫的话很不满意:“一句道歉就想完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江起慕站得笔直:“张哥,我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不会道歉。”
“姐夫你听听!”张远立刻叫嚷起来,“他这是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张哥眉头紧锁:“小慕,都是一个公司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办,阿远虽然有错在先,但一个小物件而已,你何至于动手这么狠?”
“张哥,”江起慕声音平静,“我不会道歉,但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和贺乾,决定退出公司。”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张哥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起慕:“小慕,这种气话可不能乱说。”
江起慕淡定说:“张哥,这不是气话,自从张远进公司后,类似的冲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重要的是,现在我对公司的发展理念,已经和您产生了分歧,我很感激张哥当初伸手拉了我们一把,但继续合作下去,只会把这份情谊消磨殆尽。”
顿了顿,他直视张哥的眼睛说,“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张远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插话:“姐夫,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少了他们公司只会更好!”
张嫂同样没想到江起慕会提出退出公司,不过她比弟弟沉稳很多,也想得更多,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江起慕:“小慕啊,你该不会是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想用这个来要挟你张哥?”
张哥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江起慕。
江起慕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张哥,我不是在说气话,也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耍什么手段,我和贺乾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退出的,不过您尽管放心,离开后我们不会留在上海,更不会跟您抢生意。”
这番话让张哥彻底慌了神:“小慕,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为了这点小事就退出公司,太冲动了!”
张哥年轻时确实敢打敢拼,凭着一股勇气就敢辞掉铁饭碗下海创业,可这两年年纪上来了,精力大不如前,眼光也跟不上时代,国家改革的脚步太快了,发展速度之快,时常让他有种被时代甩在后面的无力感。
正是知道自己的不足,他当初才会力邀江起慕加入公司,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江起慕不仅给公司带来丰厚利润,还革除了不少积弊。
只是妻子一直反对分股份给这两个年轻人,总在他耳边念叨:“万一哪天他们联手把你架空怎么办?你可别觉得我危言耸听,现在的年轻人心野得很,更别说贺乾还只听江起慕一人的话。”听得多了,他心里也难免犯嘀咕,所以当妻子提出让弟弟进公司时,他也就默许了。
但他心知肚明,比起江起慕这个人才,张远就是个没绣花的枕头——不中看,也不中用。
此刻张哥想挽留,可江起慕没给他这个机会。
从张哥办公室出来,厚重的乌云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一道金色阳光洒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