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以后,范云枝走向尤加里兄妹俩的房间,准备跟他们说镜海的情况。
刚刚站在门后面,却听到尤加里的声音从后面闷闷地传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恳求你。”
尤莉安的声音有些失控,隐隐带着颤抖:“我不需要!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你自己来换取我的安全?哥哥…你要考虑我的感受!”
尤加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为了你好,尤莉安。母亲也恳求我保护好你。”
回应尤加里的只有沉默。
“我真希望你能自私一点。”
这句话很轻,轻到几乎飘散在无形的风中,化进人的耳蜗里,最后只留下沉重的苦楚拍落在心头。
范云枝终于推门进去,适当地打断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
“嘿,你们都怎么了?”范云枝靠在门板上,笨拙地活跃气氛,“别愁眉苦脸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离开森魔之隙了,附近的船只有很多。”
尤莉安的腿已经包扎好了,她坐在哥哥的床边,眼圈有点红,脸上却没有泪痕:“谢谢你,特蕾莎。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尤加里躺在床上,说:“保险起见,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吧。”
尤莉安却一把按住了哥哥:“不行,你现在的伤还很重,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再走…如果你到时候又昏迷了怎么办?”
范云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又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回了房间。
她散下转变过色泽的亚麻色头发,盯着古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面容平庸堪称清秀,瘦削的小脸因为风尘仆仆而有些狼狈。
范云枝却没有因此感到烦闷,相反,这是她所希望的生活。
毫无波澜,碌碌无为,就在这个世界的角落无声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比起被囚在黑色巢穴里没完没了地做爱好了太多。
但…不久之前那湿滑黏腻的触感似乎又盘旋着她的小腿,那黏液似乎都要将她的皮肉侵蚀,融进骨骼里。
她想,一定是阿修罗逼迫她发情的黏液在作祟,不然腿间的小穴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渗出水来?
范云枝惶恐不安地躺在床上掀开裙摆,看向纯白朴素的内裤,却看见附住穴口的布料已经被水液一滴一滴地渗透。
怎么…怎么可能…
饥渴的穴眼开始渴求更多。
恍惚之间她又想起在暗无天日的黑暗森林,那狂乱潮冷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束缚住战栗的手臂。
而阿修罗便在这黑色的巢穴中,用那柔软的枷锁束缚住她的身躯,而那淫邪的鸡巴深深地操进她的穴里。
她想求救,她想哭嚎,却在这窒息的快感中迷失自我,无形间成为强暴的帮凶,在激烈的侵犯中快乐地高潮。
痛苦到极致,应该是欢愉吗?
她应该沉沦吗?
不…不不不不不…
手指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穴口,银色的丝线暧昧地黏住皮肤,在半空中架起色情的桥梁。
穴因为被触碰开始泛痒,范云枝强忍着拉上内裤,洗干净手指躺在被子里逼迫自己睡着。
她用力地攥住脖子上的天神之息,尖锐的棱角卡在皮肤上,激起痛痒。
虽然感知不到其中的光明元素,但这是她的救命稻草。
只有路西法…路西法知道怎么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黑暗气息太浓重,大陆又对天族的束缚颇为之多,本就微弱的连接岌岌可危。
只有去大陆光明面的教堂才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想起当初教堂将自己送去森魔之隙的迫切样,心里不禁涌上一股烦躁与恐惧。
她不要再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
祂说的都不对。
她无法被黑暗元素侵蚀是不假,但她没办法控制最高级魔法,不是大陆上最纯洁之人。
她没有净化魔物的能力,维系大陆安定的唯一武器,只有她的身体。
范云枝并不明白祂所做的用意,却知道,这一切只是路西法的谎言。
唯有两个人知道的谎言。
午夜的客栈寂静无声,唯有附近的镜海时不时地卷起浪花,翻腾着溅上岸边的荧光花。
瞬息间,泛着白沫的黑色潮汐沉回海中,唯有绿色的模糊光斑在荡漾的海面上碎裂。
房中一片祥和,只是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
古老的歌谣在海的那头传来,沉沉地闷在黑色的海水里,空灵飘渺地送往她的耳廓。
脖颈上的天神之息闪烁着微光,但连接太弱,不足以唤醒被蛊惑的少女。
范云枝坐起身子,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出客栈。
镜海旁所有的船夫都已经陷入熟睡,整片天地似乎只剩下她这个活物能够听到那沙哑的唱腔,就着温柔的嗓音陷入甜梦。
最后,她终于走到了白天来到的海岸边。
子夜时的魔域与白日里的魔域没什么两样,只是浓黑更为浓重了一些。
范云枝空洞的黑眸望去,唯有那一抹残存的银色在镜海中沉浮。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她的脚背,她如白日那般跪坐下来,细瘦的身体蜷进鲛人的怀中。
极具攻击性的利爪此时再无白日那般带着试探与小心,莫尔斯紧紧环抱着她,声线阴柔,就像人族母亲那般诱哄着无知的孩童。
洇湿的黑发与银发纠缠在一起,祂忍不住去轻抚那双尘封的钻石,尖锐的爪子却不小心割破了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