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住在世子的院子中方便侍奉,从日常起居到敦伦之事都要服侍好。”
能搬进陆誉的院子里吗?
这样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云挽眉眼瞬间舒展开,心跳快得发慌,她咬着粉唇,一抹笑意已然偷偷洒了出来。
自从上次被人陷害,她再也不敢在这深宅大院中乱走,这几日连陆誉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她就像是被遗忘在了这里。
噼——啪——
倏然,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云挽的思虑。
姚姑姑手持一根极细的竹棍,神情肃穆地拍打着桌子,训斥道:“你欢喜什么?身为奴婢莫要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云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
这是云挽第一次进入兰庭轩。
古朴庄重的雕花廊柱幽静深远,竹林的清香沁人心肺,品种繁多的兰花随处可见,仿若古画中的场景一般。
此处,安静而又寂静。
云挽左右张望着试图在院子中看到陆誉的身影。
突然,一道划破空气的劈裂声响起,她的腿上瞬间变得炙热红肿,眼眸中瞬间充盈着泪水。
“这便是,我今日教你的第一条——在主子的院子中,不能东张西望。”
姚姑姑挥了挥手中的竹杖,冷冷说道:“低头行走,低头做事,日后再犯就不是一鞭的事情了。”
从此时开始,云挽的噩梦彻底开始了。
整个下午,姚姑姑从行礼开始教,不论是头顶水碗行走,还是俯身福身的姿势。
走错一步,她的竹仗便会重重敲打着她的手心。
云挽的眼中满是委屈却没有唤一声,她紧咬着牙关一步一缓着学着。
“看看你布菜做得对吗?”姚姑姑阴森地声音缓缓响起。
云挽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胳膊的酸痛使得她手指微颤着举着乌木镶银的筷子。
桌面上的这些菜,她已经布了两个时辰了,从顺序到各种环节都已熟悉,就连手心都被打了许多次,怎会还有错?
姚姑姑冷冷道:“你踩了龙脊,伸出手来。”
云挽张了张嘴,干渴导致声音沙哑道:“龙脊是什么?还请姑姑赐教。”
姚姑姑的竹杖指了指地上的砖缝:“踩龙脊视为不敬。”
“伸手!”
云挽手指颤抖着正欲伸过去,只听门外的侍人恭敬道:“姚姑姑,世子散值回府了,已经走到大门了。”
姚姑姑放下手中的竹杖,径直走向兰庭轩正厅,瞥见身后云挽还在发愣,她啧了一声,训斥道:“你要让世子等着你去布菜吗?”
云挽瞬间打了个激灵,心口突突仿若揣了小兔,身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她受了这般多的委屈,终于能见到陆誉,心口的酸涩瞬间溢满了这个胸腔。
好想扑在他的怀中,让他亲亲她红肿的手心,听他说些温柔的话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陆誉身着深蓝色常服径直走进来的时候,她只能按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和所有的侍人们说道:“奴见过世子殿下。”
他的余光都不会在她的身上停留一下。
“老奴见过世子。”
姚姑姑,整个宫中最严厉的教养姑姑,所有的皇子皇女听了她的名字都隐隐发杵。
她严厉古板的就像一本腐朽的书籍。
而她的到来,只因陆誉今日面圣,皇帝不知从何处听闻他抬了一个通房,便笑着说道:“承玉长大了,也该初通人事了,让姚姑姑去帮你规训一下妾室。”
圣上金口玉言,陆誉没法拒绝,但所幸当时只有他们二人,脸面还能挂得住。
陆誉回神,沉声道:“给姚姑姑赐座。”
姚姑姑拒绝道:“已到酉时,还请世子经快用膳,老奴只是来检验云姑娘的学习成果,还望世子见谅。”
“请世子放心,从衣食住行到敦伦之事,老奴定会教导妥当。”
云挽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心脏已然砰砰的剧烈跳动着,直到鱼贯而入的侍女把晚膳恭敬地摆在圆桌上,姚姑姑一道严厉的视线扫向她。
她数着脚下的步伐,拿起桌边的乌木镶银的筷子,逐渐走向陆誉。
此时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云挽强压着激动的心情,眼眸满是激动地望向陆誉。
他好似看着疲惫了许多,大抵是昨夜没有睡好,眼下乌青一片。
真好,他活着,还能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