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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未卜(2 / 2)

吴思屿笑笑,“我很少回外婆家。”

阿姨看向吴思屿:“‘思屿’的名字是我取的呀。思念岛屿嘛,简单又好听,我当时是很怀念小时候的q市。”

q市坐落在一个岛上。

莫忘兴奋起来,“那也太巧了,说不定我和阿姨还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呢。q市一中。”

阿姨没接这个话茬,只浅浅笑着摇头算是表态,拍着吴思屿的肩膀,“挺好的,郎才女貌,又有缘分,很般配。”

接着阿姨问莫忘家庭情况。莫忘如实交代。

听到莫忘的母亲去世,父亲再娶的地方,阿姨竟然有些动容,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认真了些。

“生的什么病?”

“乳腺癌。我现在和弟弟还每年都去医院体检呢。”莫忘笑笑。

阿姨拉着她的手问:“那你妈妈还有其他姐妹吗?外婆还健在吗?”

莫忘一一回答。

阿姨说:“这会遗传啊?”她看向吴思屿。

晚饭结束,莫忘先行回去,吴思屿留下陪妈妈。

地铁上,莫忘给吴思屿发消息,问她该回宿舍还是回小屋。

吴思屿回复说他今晚不回去了,叫她去喂小猫。

两天后的早晨,莫忘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吻醒。

莫忘眼睛没睁开,把那颗脑袋搂住,笑,“你回来啦。阿姨回去了吗?”

身上人的手在被子里翻腾,“一一不也裸睡吗,当时怎么还和我生气?”

他身上的木质柑橘香更重了,莫忘一边闻一边用脚尖蹬了蹬床单被罩,感受顺滑的丝织品触感,“舒服嘛。”

他钻进被窝,挤进她,顺着她的话,“让我也舒服舒服。”

莫忘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任由他动作。

床会响,他不在意,不知道邻居会不会在意。

过了一会,实在太响,莫忘揪着他的耳朵说:“慢点,很吵诶。”

吴思屿一扯嘴角,“慢点你别不开心。”

意义不明确的语气,莫忘总是被他喂得太满,心高气傲,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床确实安静了下来,莫忘也感受到了异样。就像玩游戏的能量条,只要不持续地输出蓄力,就开始往下掉,她的能量条像是小提琴弦被琴弓左右横拉,一声一声都为他人掌中之物。

她开始不安和难耐,脚贴贴他的腰,手掐掐他的肩膀。他没会意,不疾不徐,好像在上的是一框木架子、不是她。

他在认真地保证那一堆木头结构不响。

起落涨跌的感觉明显受人控制,莫忘意识到他的坏心眼,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笑出声来,清朗的秘书长声音从她上方响起,“求我。”

莫忘脸黑一瞬。

实在是个坏人,她不做了,要走。

吴思屿连忙改口,是恋人的语气:“那你说爱我。”

“爱你。”

“叫我快点。”

“快点。”

……

吱吱呀呀声中。

坠空的心率失速感逐渐平复,莫忘缓缓落入地面,轻轻喘着气。

“舒服吗?”

“舒服。”

“那到我了。”

莫忘只好陪他。

不能一起吗。累。

一起洗澡时,莫忘说:“你妈妈好漂亮呀。为什么你和她关系不太好呢?”

吴思屿说:“控制欲很强。”

“那是爱你。”

“一直希望她别那么爱。”

“这话说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还挺羡慕。”

莫忘只当闲聊,没多想,没想到他整个人忽然一滞,凝重起来。

吴思屿从花洒的水幕间看着她,水珠经由眉弓,挂在眼睫上,又滑到面庞,神情湿漉漉,说得出来的话也湿漉漉,“旱死,涝死,都是死呢。莫忘,我这辈子无法共情你失去妈妈,你也无法共情我有一个妈妈。”

莫忘察觉到他情绪异常,于是不说话。

他说:“要是所有的不均都像税收福利金一样,损有余补不足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不是。涝死的我,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抓紧你,和你紧紧抱在一起。”

“就这样吗?”

“就这样,就很知足了。你会这样想吗?”

莫忘仔细思考了一下,想到了被他换走的荷花钥匙扣,想到了“这辈子”这个字眼,理论上她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她没有愁苦和忧郁的过去,音容笑貌模糊的亲生母亲是个浮荡的意象,是父亲投射过去的镜子,是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如今她爱他爱出无限满足,他是当下的,崭新的,并非意象,也不是替代。

她决定说:“你不是我的补偿物。”

吴思屿笑了一下,“人和人不同嘛。”

她说:“你是礼物,是妈妈派来爱我的。我会乖乖地被你抱的。”

他说:“谢谢你。”

莫忘知道怎么哄他,蹲下身,张嘴,服务他,第一次。

他也讶异,险些靠在墙上。这是计划之外的发展,他问她:“一一喜欢哪种,床,沙发,还是这里。”

莫忘含糊不清,“厚褥。”

吴思屿笑,他的女孩真是了不得。

单纯、直白、认真向上生长。

他摘了一朵真正的花,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