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得不轻。
“吓到了?不用去。”沈云霄蹙眉安抚道,但视线还锁定在沈临身上,似乎要看出来什么。
少年捂了捂脸,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真的死了?”
沈云霄眉毛一抬,“妈在查。”
容晟集团的职工福利待遇问题被报道,股市也有所影响,风波不断。
程光平的工作还没有辞掉,他只是陪着自己的女儿,还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女儿的治疗竟然是有所保留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不能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容晟确实帮我渡过了难关,我是个有道义的人。”
他已经做好了陆家会继续摆出一些事实证据的准备。
但是没有。
陆家的人只是撤走了,并以义务资助的目的留下了一笔巨额钱款,用以治疗小女孩的白血病。
“你们不是要药么?”
程光平几乎有些迷茫,仿佛自己唯一的价值没有得到重视一般,但在他赶过去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的表情很是费解。
“不好意思,上面没有这个要求。”
“陆氏只是抛出就业的橄榄枝,接受与否全凭您自身,回见。”
阴云几乎笼罩在他身上。
看不清。
程光平不知道为何,他搜索了下前些日子如火如荼的“畅云计划”,一时间竟入了神。
那实在是一个犹如天堂一样的构想。
基因遗传性的疾病……会得到救治。
成立相关的基金会,用以义务治疗儿童遗传性病症。
……
医疗团队还在建设中。
妻子很憔悴地走了过来,几乎费解,“为什么瑶瑶会复发?不是说概率很低么?她口腔里都是血……”
程光平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不愿意去质问公司,如果是因为自己掌握着核心机密,防止泄露给其他竞方,就拿家人……他始终不敢相信。
算什么。
治疗一半,留一半。
让他愈发感恩戴德,愈发死忠容晟么?
叹了口气。
复杂的情绪滋生起来。
陆屿廷在陈列室前看电脑屏幕,那是一个移动的红点,他在沈家。
做什么呢?
骨骼微微作响。
门推开了。
“陈赟过些日子就来了,届时我会走。”
陆慎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神色平静,看了下墙壁上挂着的枪,慨叹了下,“在国内就是不方便,你可以带他去加州。”
“那边的猎区还是很有意思的。”
陆屿廷抬眸看过去,对方年华不再,但仍有余威,总是这么亲切。
“你捏死活物的时候,什么感觉?”
空气一时间变得凝滞。
陆慎笑着看了下人,“大概和你拷着他的时候,一样兴奋?”
“开个玩笑。”
陆屿廷面无表情地盯着人,“你回加州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旅旅游,钓鱼,或者散散步?”
“噢。”
陆慎似乎只是来通知一声。
垂眸看了下这个房间。
“一直待在暗处也不是很好。”
陆屿廷手腕还有医院的系带,轻轻地歪了下头,反驳道:“父亲,暗处有人陪伴,亮处你只有自己影子可陪。”
不退一步。
“你打着我的名义试探够了没。”
“当心变数成了变故。”
沈临被那封遗书吓得脸白了好一会,坐在二楼的椅子上喝了杯温水。
“好点了么?”
沈临轻轻“嗯”了下。
“你记得这个衣柜么?”
沈临闻言扭头看过去,有些困惑,视线中间那只是个米色的衣柜。
普普通通的。
“怎么了?”
沈云霄倚靠着书桌,垂着眼皮看沈临,似乎是在找什么踪迹,轻声道:“你爱藏那里。”
——偷偷哭。
少年面色茫然,似乎根本没有印象,只是又重复道:“我不是安安。”
仿佛是在往他心口扎一样。
“嗯。”
沈临脑海中其实闪回了几个画面,有些控制不住地捏了下衣角。
漆黑的空间,耳边只有上不来气的呼吸和压抑的抽噎,他在捂住嘴巴哭。
直到柜门被猛地拉开,光亮涌了进来。
——安安。
他垂着眼皮,口是心非地道,“小时候的事谁会记得。”
“也是。”
沈临似乎坐不下去了,他刚刚已经拍了遗书的照片,准备走,但就在这时,林妍清打过来电话了。
上来一句就是。
“要不要看看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