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无一不感激涕零。
他名声口碑都是一等一的好,以至于宫中虽然发生了一些离奇死亡事件,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他头上。
比如三皇子走在路上滑一跤,不知怎的脑袋磕在一颗尖锐的石子上,头破血流,当场殒命。
比如某个皇子的狗腿子莫名感染风寒,最后病情加重,直接一命呜呼。
还有一个人死相尤其惨烈,尸体被挂在树上,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
下面不管怎么查都揪不出凶手,焉耆昆弥大怒,发落了许多人。
他在发火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凌晦似一只艳伥,神态诡谲地偏头,幽幽望向王座上的他。
但这个日益老迈的王越发容易动怒,也不全是因为调查不出真凶,很大一大部分原因其实在于一场认为必胜无疑的仗,最后却打输了,所以借机发落而已。
焉耆败了。
而且竟然会败给那样一个赤穷干旱的国家?
凌晦内心嗤之以鼻又不可思议。
在知道这个名义上的父王和群臣焦躁的沟通怎么停战,并且毫不犹疑的将自己定为质子人选后,凌晦无动于衷,毫不意外。
果然,他会是最早被放弃的那一个。
凌晦心平气和,像不知道一样照常过,只是在下午凌扈来寻他吃点心时,略提了几句这件事。
他甚至没有卖惨,只是似有若无的提了几句,说接下来兄弟俩一起出城玩几日,毕竟日后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接着,这个傻弟弟的动作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顿了下来。
凌扈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人,他自小被当继承人培养,自是知道朝廷最近的风起云涌。
父王定下了哥为质子吗?还是哥他感觉出来的?
可是,哥他自小就一直身体不好,性格又温温和和的,如果他去了昭国,是不是会被人欺负?
凌扈将嘴里的点心咽下,暗自下定了决心。
而凌晦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毕竟这个弟弟是一个很好懂的人,从来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当天下午,十四岁的凌扈便来到自己父王面前。
焉耆昆弥最近打了败仗,本就心情不佳,有些焦头烂额,所幸的是质子人选提前内定好了,只需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行。
可他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小儿子竟然主动找到自己,说仰慕中原文化已久,自愿去昭国为质。
最后,凌扈说:“况且,我相信阿父会很快接我回来。”
焉耆昆弥第一次对他勃然大怒,高高扬起手,“这可由不得你!”
凌扈却梗着脖子,没有想躲的意思。
焉耆昆弥想扇他一个巴掌,警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最后那个巴掌在空中抖了半天,还是没舍得落下去。
这是他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啊……
他终究是颓然地收回了手。
凌扈去往昭国那天,许多人都来送别,凌晦更是骑马一路送到了玉门关。
望着在风沙中远去马车的影子,凌晦心想,快了,快了。
他已经在筹谋了,快则三五年,他总会抵达大昭的。
而在三年后,焉耆这个小国家果然已经装不下他的野心了。
第二次来到玉门关这天,他抛却了凌这个姓,但是比起凌,他更加不喜欢晦这个字。
从今往后,他就叫无晦。
第249章小苹果番外-信件篇
最爱的店长:
见字如晤,我正在白色悬崖的一块大石头上给您写信,海风有点大,所以字迹可能会有点潦草,请勿见怪。
我看到了海,我看到了跃出海面的鲸鱼,那真是一种庞大的生物。
而在草地与海面的落差,就是震撼的白崖。
离开时,你给我盘缠,你说:“小乖,如果你是开心的,这条路怎么走都没关系。”
当时有人半开玩笑,说不怕我翅膀硬了再也不回来了么?您却说,万物生而有翼。
于是,我开始用脚步丈量这个世界。
在冬天时,我经过了一大片松树林,四面寂静无声,我学会了听雪滑落时的轻响。
春天时,我进入到了一片辽阔无垠的森林,这里的乔木、灌木和苔藓地衣都有着独特而又有趣的气味,这里的每一种声音和气味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
我在那里待了几个月,再次出来时,我抬头四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绿,和头顶大朵大朵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