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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大娘子 第65节(2 / 2)

他看了眼徐问真发间、耳畔明晃晃的圆润珍珠,颇为得意,志得意满地看向季蘅。

他看准了季蘅的体型,一看就不是精于骑射的,而且马上射箭较之陆地射要瞄准把心,更难十倍,必得久经锻炼、自幼习武才能做到。

季蘅杏林世家出身,入京时骑马都困难,哪有那个水平?

然而他将话说到这,季蘅如果还退而不应,今日之后,只怕就成京t师笑柄了。

赵庭皱眉道:“郕王殿下不应身在禁足当中——”

“今日阿父特许我登山赏景,怎么,赵郎君怕这季蘅没本事,丢你大姊姊的脸?”周凤池似笑非笑地打断他。

箭在弦上。

季蘅看向场中马儿的目光逐渐坚定,他咬咬牙,不理周凤池,向问真叉手为礼,“蘅请为大娘子取合浦珠来。”

今日哪怕他上场然后没成,比不战而退好些——虽然是半斤八两。

季蘅简直恨死自己了,以前没机会,如今在京中,不必为生计烦恼了,为何不想着多锻炼一些技能?

不然今天不会如此进退两难。

他咬紧牙关,只进不退。

周凤池面带冷笑,已经不为他的忽视生气,只等看季蘅出丑。

那边场中草靶是临时布置的——甚至是裴家郎君亲自跑过去安的,显而易见,周凤池已经失去了身边侍卫的指挥权,或者说这些侍卫,原本就是今上安排到他身边的。

那些马就在场中,赵庭低声道:“我们先时打马球用过,都是正常的。”声音微不可闻,意在提醒徐问真周凤池没有对那些马动手的机会。

但那又如何?

天下的事非得都要随周凤池的意,顺着他的安排而来吗?

徐问真冷笑一声,招手:“为我取一副弓箭来。”

第55章

风月之间,善始善终否?

问真话音一落,众人都以为她要上马,赵庭忙道:“姊姊不可!”

他一口气不敢歇地劝:“姊姊大病初愈,贸然骑马惊动气血,若触发疾症导致病症反复可怎办?”

“去替我接过来。”徐问真安排他干活,不要啰嗦自己,“我不上马。”

赵庭这才皱着眉去接弓箭,秦风对徐问真的命令一向只有遵从,徐问真话音落下,他就转身去取弓箭了。

最絮叨的赵庭被支走了,徐问真忽略面色大变的周凤池,看向季蘅:“骑马有把握?”

她目光温和,又含着隐而不露的力量,令人下意识不敢对她撒谎或有所隐瞒,对她的命令只能生出服从之心。

季蘅轻轻点头,二人之间似有一种莫名的气场氛围笼罩,插不进第三个人去,隐隐之间有一种默契。

周凤池气急:“到底敢不敢赌!”

徐问真无视他,拉着季蘅的手指向球场中间垒得高高的菊花丛,那片菊花以木为架,搭建得足有八层高,垒得小山一般,拱做坛形,其上黄紫白红色彩缤纷,艳者浓丽,素者雅逸,相竞绽放,相得益彰。

“你打马往那边走,带一枝花回来,能做到吗?”

季蘅不假思索地点头,赵庭脚步沉稳地拎着弓箭回来,徐问真接过,拿在手上试了试,略有些硬,但还算顺手。

她弯弓搭箭,对准球场边的树木,周凤池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徐问真恍若未闻,一直羽箭离弦而出,疾飞向树,却似乎射偏了,只带掉一点枝条。

众人茫然不解其意,周凤池紧皱着的眉心莫名一跳,又舒展开,耐下心道:“我并不是有意为难,只是想考校这位季郎君一番。合浦宝珠何其难得,我拿出做彩头,是带着诚意的。”

徐问真没理他,叫季蘅:“上马吧,到花坛前,留意我的箭。”

周凤池见她不搭理自己,气得要跳脚,又瞪季蘅,结果季蘅不理他,走到场中,选好一匹马,利索地翻身上马,握住了缰绳。

他年轻俊朗,衣服上丝线掺和银线绣出的暗纹在阳光下似乎泛着隐隐的光彩,更衬得他目如点漆,神采奕奕,骑在马上俊若修竹,竟有几分庭前玉兰般的清贵优雅之气。

周凤池沉着脸,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徐问真还不理他,周凤池真要发疯了,这时赵庭的友人有一两个凑了过来,好奇究竟怎么了,场上原本蹴鞠的一堆人都聚在旁边,立着耳朵听这边的声音。

见状,众人嘀咕道:“这是徐家县主养的那个小郎君要一展身手了?”

“听说是郕王非要拉着他展现身手,要在马上射箭直中靶心——这谁能成?高志你能吗?”

被点名的武将世家勋贵子弟老实地道:“马速平稳时尚可,马儿飞驰起来就得看运气。”

“这忒能为难人了?”年轻郎君摇头啧啧道:“没听说郕王殿下和端文太子殿下感情那般深厚啊。”

另一位郎君皱着眉,“听闻这郎君与郕王原有旧节,徐家旧日又拒婚郕王,郕王是为了给徐家与这郎君难堪未可知。”

赵庭的朋友听着,眉头皱得愈深,那边赵庭紧紧蹙眉,低声唤:“姊姊?”

问星紧张地看向徐问真,问真眉目冷肃,抬起手臂,再次弯弓搭箭。

周凤池在旁喋喋不休,“真姊姊你要帮他射靶心?那这季家郎君太过无能了,哪怕再没力气,总不至于连半力的小弓都拉不开吧?真姊姊竟然看得上这样的人?”

季蘅的马渐入平稳佳境,即将靠近花坛,徐问真盯紧目标,小臂用力,将硬弓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