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者协会也知情。
因为我和我的家人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而陈嘉言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所有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还有灵鬼。
他们是被通灵者协会囚禁的笼中鸟。
肮脏,罪恶,自诩正义。
保护的是谁的正义?
【17年11月7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当初就不该过来看我,盛天原,你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意图掩盖真相的绑架犯,真正的幕后黑手,听到就想吐。
原来你不知道我不能死啊,我解决完一切就死给你看,死了没人替你们承担代价,你们全家都得完蛋。
还有通灵者协会,装什么呢,吸着灵鬼的血让他们净化污染,明知“命数”的下落有问题却仍然包庇。
说保护人的是你们,踩着人命上位的也是你们。
不能死。
我要。
我要把你们全部剖出来。
我敢承认自己是个烂人,你们。
【18年4月4日。】
好吧,感觉我要死了。
没别的,就是感觉。
不过刚刚翻阅以前的日记,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五兔子莫名死掉?
这是我写的?
【18年5月28日。】
提前祝自己生日快乐。
之后就不会再过了。
遗书就是这本日记,我能整理搜集的证据全部贴在本子中间,对,就是被血粘起来的特别厚那一堆。
我死后,他们一定会把我的留下的东西通通搜查一遍……通灵者协会盯了我这么多年,还真有闲心。
尤其是陈嘉言,从七岁到现在,累不累啊。
现在想想,同意我进来当实习成员,应该也有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意思。
没关系,我可以和那个地方做交易,我可以假装自己活着,我可以再等一等,慢慢来。
遗物啊。
要是有信任的人可以交付就好了。
我可以信任你吗?
第176章whitemoon19
范意拆开日记中间,被黏连在一起的大片。
正如日记上所说,夹层外边缘是沾了血的纸,里面被挖空,用厚纸包整了不少东西。
一张光盘,一支扁扁的录音笔,一叠照片、路白月与通灵者协会签的合同。
合同上边还动用了名为“契约书”的咒。
叶玫停了停,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探脑袋看。
小小的日记本里竟然能藏这么多东西。
还有许许多多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离奇死亡信息。
最后,是一份薄薄的名册,手抄的,路白月的笔迹。
这才是真正的遗物。
他用沾了灵异值的笔,在白纸上写下墨痕,一字一字,把真相留在上面。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
他被监视,他得不到信任,也无法对抗,状态常年处于在想死与不能死的两种拉扯下,被封住了口,缄默不能言。
甚至在怪谈里,将死之刻,路白月也未曾有任何异样的表现,或向任何人透露过分毫。
他似乎是笑着走的。
可字里行间都是绝望。
——对他而言那惨烈又苦痛的悲剧,说哭也哭不出的那十多年。
日记的最后,他写:
生日快乐,杨昼。
等两人收拾完一切线索,准备离开时,外边的天色已趋近傍晚。
瓦屋被斜阳铺着过半边,木桌上,幽幽的烛火在烧。范意带着日记走前,特地吹掉了那支火光跳跃的红色蜡烛,熄灭里面最后的灯火。
房间彻底坠入黄昏。
这层堪堪保护着路白月灵异值的薄膜,看似牢固,其实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失去代表生者的红蜡烛,薄膜立刻因失去支撑而破裂,屋中所剩无几的灵异值彻底消失,变成汹涌的污染。
附有指引信息的笔与日记都被同化,理应变得黯淡。
但怪异的是,被范意握在手里,它们的内部依旧残存着路白月灵异值的气息。
触感凉凉的,像夏天的雪。
两人一起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