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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2 / 2)

“为了做戏”。

“做戏”?

秋娘手上换茶的动作不停,只是疑惑不止。

江缔浅酌一口道:“阿史那孚的眼线遍地都是,但总有他兼顾不到的地方”,她将手上的信叠好,交给秋娘“我要做的,是守株待兔”。

当然,那只兔子,不是阿史那孚。

“如此,是秋娘愚钝了”,秋娘福身,“将军真是牵挂家中,算来已是这月第四封了”。

江缔莞尔:“家中有幼弟母亲,父亲在守城脱不开身,自然要上心”。

是,但不完全是,她的信其实一直有“两封”,只不过给柳氏看的那一封是正常油墨写的,而另一封,是给江临的。

十几年来,有一个郑千堂,就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然她也不必花费心思诈那人出来,如今远在边疆,京中之事无法亲力亲为,可用的人手又实在少,她能做的,也只有相信。

“将军”!

帐外传来士卒的声音。

“京中来信了”!

江缔的心怦怦跳,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帐中接过那封信。

那封信很长,但真正让江缔精心下来的,是开头那一句。

“万事皆如长姐所料,并无差池。望长姐大破敌军,早日凯旋”。

臭小子,现在知道说好话了,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说。

信上写的好,受伤肯定免不了,只得回去再补偿他了。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江缔却沉了脸色,将那封信握在手里皱巴巴的也不放开,咬牙切齿的开口:“阿史那孚……”

“将军”?

那士卒一看面色也严肃起来,担忧地问道。

“传令下去,加强部署,若有闲杂人等擅闯,就地斩杀;若是突厥之人,带过来听审”!

“是”。

身后的门帘掀起又放下,江缔浑身似乎有些颤抖,仿佛怒不可遏,双手撑在桌子上,传来她一字一顿的声音“今日之仇,来日必加倍奉还”!

阴影下,江缔的唇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大漠的风啊,你看见了么。

兔子要来了。

京城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人尽皆知的暗藏汹涌。

江临估摸着信应该送到江缔手里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回去,路过江缔的院子,虽然一如既往,但难免多了些冷清,毕竟它的主人不在,就连葶苈也在陪那位脉姑娘。

或许对江缔来说不仅仅是脉姑娘,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熟悉的人,但打破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江缔活着回来。

江临抬手,滑落的袖子下露出的是绑着布带的手,仔细看还在渗血,外人看来倒是惊心动魄,但江临本人却像无事发生一样。

至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自己府里受伤,说来话长,实际也就七日前的事情。

偌大一个江府,只有四个主子,江元帅为了京城安危日日留在兵部,江将军远在边疆,如今就只剩主母和小公子在。

作为战事主帅的家眷,难免会让人盯上起心思。

江临在院子里陪着柳氏,自从处理完柳家的糟心事,柳氏看上去不屑一顾,实则夫君女儿的来信都会一字一字恨不得看的背下来。

而这些被拆封过的信大多都会到江临手里,不为别的,就因为其中暗藏玄机。

“阿史那氏善攻人心,望弟可诱敌深入,搭好戏台,演一出好戏”。

江临不喜欢看戏,但他愿意搭着个戏台子。

所以当京中有闲言碎语之人口口声声“江氏所谓女子”的不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下令制止,而是任其发展。

毕竟放长线,钓大鱼。

“娘,听说您前几日整理库房,翻出来一把剑”?江临站在柳氏身后揉揉母亲的肩膀,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柳氏眼眸似乎黯淡了一瞬,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让人把那柄剑抬了上来。

江临一边耳听风声,一边打量着那把剑,通体银白,唯独剑柄上一颗赤色玉珠夺目,剑身不像江缔的那么长,握在有些人手里该是刚刚好用力。

这么想着,江临突然觉得柳氏的手跟剑柄长度适合的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是把好剑,娘为何丢它在库房不见天日”?

柳氏叹了口气,不见天日的从来都不是这把剑,就该将它忘个彻底。

“我又不知道什么是好剑什么是残次品,”柳氏似乎是觉得有点自欺欺人,轻声道:“它有名字,叫飞雄”。

“好名字”。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