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一辈子最好。
“小姐,给我讲讲宥阳公主可好”?
脉婉惜道。
脉婉惜知道宥阳公主的事,但她想知道那样一位英姿飒爽的巾帼从前是何样。
更想知道,江缔有什么更多的苦涩。
江缔思考片刻,点点头道;“好”。
她跟脉婉惜一边走一边聊,甚至路上看见了糖葫芦还绕有心情的给自己和脉婉惜都买了一串。
只是脉婉惜看着分量本就很足的糖葫芦加上被江缔一见钟情的加大版,暗暗感叹怕不是会牙疼。
“从前我只知道她是皇宫中唯一一个习武的皇女,陛下管不住她,到了后来连一众皇子都少是她的对手,皇后娘娘说不过她,就去找陛下,但陛下的话也没用,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旨禁足,不过也耐不住宥阳公主偷偷溜出来”。
脉婉惜对女将唯一的概念就只有江缔,或者是看过的画本子中和唱过的戏文中的女将军,是“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是“万里关山赴戎机”。
江缔是烈如朝阳九重天。
“自宥阳公主及笄之后,就开始男扮女装往宫外跑,要么就偷偷的去军营看看,”江缔说着,自己比她好上不少,至少自己还有一条命在“那时陛下气急放话不管她了,让宥阳公主去战场自生自灭,本来是气话,谁料公主真的去了,从此以后就彻底收不回成命了”。
脉婉惜若有所思“原来公主是如此跳脱的性子么”。
江缔浅笑:“是啊”。
不过再怎么跳脱的性子,最终都只能葬在皇陵里了。
“那年颐缇关乱,战事凶险,陛下不让宥阳公主再去涉足,彻底禁足在宫内外安插侍卫,本来以为可以阻止的”,江缔跟脉婉惜走着走着到了撷兰苑,对于两个人天天的形影不离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
“但还是让宥阳公主上了战场,因为理论上说,那年出来的大军,有一支是她带出来的,于是我爹主战场,她领着她的兵在后方,但是遇到敌袭,原定的援军迟迟不到,我爹重伤,宥阳公主战死。”
脉婉惜静静地听着,战死这两个字在她二中突然变得可怖起来,宥阳公主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得不到她应有的东西,也怕江缔有一日也会战死沙场。
但或许,对于一个将士来说,马革裹尸,是至高的荣誉。
“从那以后,颐缇关就不叫颐缇关了,叫平阳关”。
脉婉惜轻声开口。
江缔长叹一口气“对,六年前,陛下下旨,改名平阳”。
不可否认,她能有今日,固然是她自己的能力至上,但若是没有宥阳公主的前提,成帝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放江缔出征。
宥阳公主没死,她不会受到什么另外的封赏,死了,反而是千金白银陪葬,而她,在宥阳公主之后,封将。
死亡这个话题到底太过沉重,两人都沉默了一番,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个担心自己死在战场上,一个担心对方回不来。
“其实,这些都是后世而谈了,”江缔突然撑起身子,坐到脉婉惜旁边,犹豫片刻,对方主动拉住她的手“小姐想说什么”?
“我之前在宫中,跟宥阳公主相处过一段时日,虽然不长,但却是是我儿时见过最不同的女子”。
虽然也有糟心事,但是那些又怎么能遮盖掉一个人的光辉。
就像浮云,永远可能遮掉天上的太阳月亮,天空依旧是它们的世界。
第57章夏宫
雨砌蝉花,风檐苍苔
是盛夏。
天依然十分燥热,强烈的阳光仿佛包容不下任何东西,恨不得全都赶走烤焦才好,达官贵人府邸里自然是备了冰的,但是这点冰还不足以对抗炎炎夏日,就连皇宫也不能幸免。
只是到底是皇家,宫里的消暑准备可比一般的人家好上不少,只是人都快顾不得了,御花园的花就更别提每天在干枯的边缘摇摇欲坠,要不是花房的宫女太监,只怕要全都死了才是。
往常宫里住的也不过就是些皇子皇女和宫妃帝王,然而今年不同往日,突厥可汗来的一场凶猛,几乎没有给成帝反应的时间,江孤匆匆忙忙领了旨就直奔边疆,快三个月过去了,了无音讯,还是前些日子才差人来信,寥寥几句,却诉尽战局紧张。
也因此,班府宣府靖国公府以及各个王府的人接二连三的往宫里赶,昨天是宣状元出谋,今天是班尚书谏言,明天是军将请命,御书房简直成了一个小型朝堂。
但是这些国家大事,对于稚子来说,不过闲谈。
“江小姐到哪里去了,你看看见”?
“姑姑,先前江小姐还在这,可我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这痴人,还不快去找!那可是江家的小姐,江将军如今远在边疆,她是万万怠慢不得的!赶紧去找”!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