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废了。
嗓子哑了。
如今废人一个,阿浓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又怎能强迫别人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花锦簇又疼,又急,又害怕,她不知谢了之后面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谢了之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杀你,毕竟,目前舍不得。无论是晴空还是暗夜下的日子,我只有我自己,无人替我谋划,我替自己谋划一番有什么错!!”
花锦簇苦涩的脸上,扯出一抹冷笑,谢了之好毒!阿浓绝不是谢了之的对手。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小巷的那头,叶瑟浓刚从东关返回。
“阿浓,阿浓...”纵然花锦簇使出全身力气,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绝望的用头捶地,如果她的力气如神仙那般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还能把地面捶个天崩地裂,进而引得阿浓前来。
叶瑟浓驻足回望,道:“方才是有人在喊我吗?”
“没听到,大小姐。”
叶瑟浓环顾整条街,没有阿簇的影子,她的心好慌啊。
“大小姐,只差西关未寻,我们赶紧去吧,说不定锦簇姑娘就在那儿。”
“好。”叶瑟浓终是没有停留。
花锦簇嘴角溢血,眼中含泪,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阿浓,阿浓...”
突然,电闪雷鸣,不消片刻,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谢了之道:“锦簇,这老天爷对你还算不错吧。你说不出的话,诉不出的委屈,老天爷都替你说了。”
花锦簇胸前的衣襟被血淋湿,纵然有大雨的洗涤,却也冲不掉那惹眼的红色。
谢了之道:“你的喉珠被我重伤,说不了话,我会把你带回庭芳小院好好养伤,只要你不将我的事宣之于口,我不会杀你。你相信我,我不是无缘无故伤害虞若谷,我给虞若谷下毒自然有我的理由,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又或许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但你必须要知道的是,我真的无心害你,我是真的没办法,我走头无路了。”
谢了之说着说着,竟流出泪来。
花锦簇缩在墙边,探究的看着谢了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边做着伤害别人的事,一边又双眼噙泪,一副可怜人的作态。她自认为算是了解谢了之的,可如今,她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了。若不是嗓子痛到发不出声音来,她定要驳上一驳,惺惺作态,虚伪之人非她谢了之莫属。
“这就够了吗?我要让她和我一样。”
谢了之擦掉脸上的泪痕,转身看向秋池,又看向已昏厥的花锦簇,仔细端详了一番,道:“不能,毁哪一块我都舍不得。你毁了样貌,锦簇毁了嗓子,算扯平了。”
谢了之抱起花锦簇,走出小巷。
秋池愤愤道:“真不知你在心软什么,她花锦簇注定是你谢了之的敌人。”
当花锦簇再次醒来,是在谢了之的庭芳小院。
身体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
“锦簇,你醒了。”
花锦簇想要说话,嗓子的痛感,让她生生疼出泪来。
秋池道:“你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已经昏迷半月了,你退了烧,我就放心了。谢了之现在在叶府,约莫晚上才会回来。”
花锦簇一听到谢了之的名字便百感交集,她坐起身,用脚趾在地上不停的比划着。
秋池看花锦簇比划,一字一顿道:“放、我、走。”
“锦簇,我劝你乖乖留下,不要想着逃走,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是死路一条。”
花锦簇知道不能指望秋池帮她了。
她现在不敢做深呼吸,一旦呼吸节奏过快,她的胸口便如万箭钻心般疼痛。
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死?谢了之折磨自己,又为自己治病,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开栅栏的声音传入屋内。
果真,来的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秋池,照顾得不错,醒了。”谢了之道。
花锦簇别过头,闭上眼睛。
谢了之道:“吃药了吗?”
“还没来的及吃。不过,已经熬好了。”
谢了之道:“把药拿来,我喂她吃。”
秋池从厨房端来药碗。
谢了之舀了一勺,递到花锦簇嘴边。
花锦簇别过头去,不愿理她,她如今手抬不起来,否则,定要和这个疯子拼上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