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道:“我们苦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解药可能藏在发带之中,幸好结果也正如我们所料。”
“阿簇定是遇到难事了,否则也不会想到这么冷门的法子。”叶瑟浓边说边掀起被子,打算出府去寻花锦簇。
叶知秋见女儿又犯倔,道:“你踏出家门试试?!”
叶瑟浓满眼失望的看向父亲,道:“父亲,你又想打我?阿簇因我被困在邘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除非父亲现在就把我的腿打断,否则,我一定会去救阿簇。”
虞若谷道:“瑟瑟,你父亲是为了你好,等你身体恢复了,再去救锦簇也可以啊,何况你都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何不等路东西和玉壶醒后,问清楚了再作打算?”
叶瑟浓深觉母亲所言有理,自己是关心则乱,现在阿簇正处于危险之中,她不能自乱阵脚。
用过膳后,叶瑟浓独自一人来到路东西休息的房间。
路东西此时已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日的艰辛,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见叶瑟浓进屋,她忙起身施礼:“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你坐,休息好了吗?”
路东西点点头道:“倒不是很累,就是很害怕。”
叶瑟浓柔声道:“既然害怕,为何还要跟着你花姐姐去?”
路东西道:“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走了。大小姐,你不也是吗?”
叶瑟浓一脸疑惑,道:“我也是?我也是什么?”
路东西道:“你是不是也总莫名其妙的担心花姐姐?”
叶瑟浓笑意深深,道:“小妹妹,我可不是莫名其妙哦。我这次来是想问你阿簇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路东西道:“我和花姐姐本来就快要出城了,可是又被弓逐末抓了回去。”
叶瑟浓担忧道:“阿簇被关进大牢了?”
路东西摇摇头,道:“我们被关进了一座宅院,我是钻狗洞逃出来的。萧萧姐姐告诉我,花姐姐为了早日拿到解药,以身试毒,用毒箭刺伤自己,女医才得以在短时间内配出解药。”
一想到花锦簇为了救自己,竟以身犯险,叶瑟浓不禁动容,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痛但又很幸福,她从未感受到过这么强烈的情感。
路东西道:“花姐姐为了掩人耳目,将解药缝在发带之中,让我戴在头上,这才逃过重重关卡,将解药送到虞夫人手里,对了解药是玉壶姐姐送的,不是我。”
“好孩子,玉壶我自会答谢。”叶瑟浓心里酸酸的,道:“你好好休息。”
叶瑟浓疾步出屋,手捧着发带,静静的端详,而后绕至鼻尖,上面依旧残留着药香和花锦簇发丝的清香。
叶瑟浓小声抽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从路东西处出来后,叶瑟浓没有告知任何一个人,只身赶往邘国。
花锦簇趴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道:“阿浓,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毒解了没有?”
哑嬷嬷推门而入,看着桌子上丝毫未动的饭菜,手里比划着:“姑娘吃些东西吧。”
花锦簇道:“嬷嬷,回首城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哑嬷嬷摆摆手。
花锦簇又道:“嬷嬷,如果弓逐末找不到路东西,你觉得他会如何对我?”
哑嬷嬷又摆了摆手。
半月之期快到了,弓逐末还会来找她,只是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花锦簇朝哑嬷嬷靠近,道:“对不起,只好委屈你了。”
花锦簇趁哑嬷嬷不注意,将银针对准睡穴刺了进去,随即换上哑嬷嬷的衣服,低着头溜出宅院。
夜间的小路格外阴森,道路两旁高耸的林木,摇动的树叶,挲挲作响。
此刻,她好怕会有什么野兽从林子里突然窜出来。
花锦簇一路逃,半路上她本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可身无分文,钱都在路东西那里。
“抓住她,别让她逃了。”
花锦簇朝身后望去,黑夜之中,无数火把朝她这边跑来,她不禁加快了步伐。
“你们几个去那边!一定要把那丫头给我抓回去!!”
花锦簇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追兵,一时不察,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滚下山坡。
身上被树枝划伤,被石头硌得生疼,但她却不敢再发出声音,生怕引来官兵。
火光离她越来越远,她干脆不跑了,她也跑不动了。
花锦簇躺在地上,仰望星空,月亮皎洁,像是被高耸的树枝举托在天空之中。
“阿浓,好想再见你一面。”
“这么想我啊。”
花锦簇被吓了一跳,若不是嘴被捂住,估计要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