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花锦簇不禁想起休与村,此时姥姥她们应该到家了吧,也不知道姥姥她们迁到哪里去了。
路东西道:“回首城到邘国大概三百里地,我们赶四天的路大概就能到。”
四天?花锦簇心里默默盘算着,四天也好,足够了。
路东西关了茶舍,跟着花锦簇往邘国的方向赶去。
花锦簇道:“路妹妹,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路东西娓娓道来:“当然记得,我们邘国的药材很有名,素有“药都”和“天下第一药市”的美称,比回首城有意思多了。”
花锦簇笑着点头,而后陷入沉思,邘国可能也是因为药材种类繁多,所以相应的,炼制毒药的手艺也格外‘出彩’。
花锦簇道:“路妹妹,等到了邘国,若是被问起,就说...是来邘国采购药材的商人,知道吗?”
路东西点点头。
叶府内,叶瑟浓半梦半醒间,看见花锦簇来找她,她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
“夫人,大小姐醒了。”催雪喜道。
虞若谷喜极而泣,道:“瑟瑟,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阿簇。”
女儿的声音很小,但她身为母亲听懂了,虞若谷道:“锦簇回来了,你中了毒箭,府里的大夫束手无策,锦簇去邘国帮你讨解药去了。”
叶瑟浓急得吐出一口淤血,既然邘国派人来杀她,又怎么可能给轻易交出解药,更何况锦簇手无缚鸡之力,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叶瑟浓执意要起身,却被母亲按了回去。
催雪道:“小姐,你好好躺着吧,锦簇姑娘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虞若谷为了让女儿心安,附和道:“是啊,你好好养伤,锦簇有谢了之陪着她。”
叶瑟浓一听更心急了。
虞若谷眼见女儿又晕了过去,又抽泣起来,道:“襄音,让小轩窗的女郎去打听下锦簇的消息。”
襄音道:“可是...小轩窗只听命于小姐。”
虞若谷道:“我亲自去一趟。”
卦山之上。
她从马车上缓缓而下,轻抚鬓边花,遥望四方,道:“九娘,这就是卦山吗?”
“是,穿过迷雾就是休与村。”
她拿起一枚蜜饯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悠悠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随我出来也不遮挡遮挡,你裹上面纱才是九娘,摘下面纱你就是路南北。”
“九娘知错。主子,这里有阵法,我们恐怕只能止步于此了。”
她良久才道:“有意思,能在迷雾之下苟活一时,却苟活不了一世。跟我来。”
九娘心中有疑,却不敢多问。她小心谨慎的跟在主子身后,她的主子明明是第一次来休与村,却一点都不陌生,一点冤枉路都没走。
更让九娘疑惑的是,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看到,一时之间各种不切实际的猜想涌上九娘的心头。
走着走着,她突然不走了,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了下来,她推门而入,只见一人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似老僧入定。
她微微一笑,这一笑,鬓边的荼蘼花都黯然失色,道:“姥姥,你动作挺快的嘛,村子里的人都迁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呢?”
花离尘道:“你动作也不慢。”
她笑问道:“姥姥,你那么能掐会算,知道我因何而来吧?”
“知。”
她收起笑容,道:“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知。我等你好几年了。”
她鼓掌,道:“不愧是花前辈。”
残阳铺水,落日余晖。
花离尘看向小院一角处的摇椅,她记得每当簇儿无聊之时,便会独自一人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直到太阳下山。她当时不明白落日有什么可看的,可如今她好像明白些了。
此时的暮色,宛如一面幔布缠裹着生命的气息渐渐西沉。
她取下鬓边的荼蘼花,扔到花离尘身上,白色的荼蘼花沾染了红。
九娘道:“我们回去吧。”
“什么都被她猜到了,好没意思啊。”她低头看向花离尘毫无生气的身体,道:“要怪就怪你当年不该卜那一卦。”
休与村的迷雾渐渐散去,整个休与村在卦山的包裹下显得甚是渺小。
她们二位没有立即出村,而是来到西南角马厩处。
九娘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马厩里站着一人。
显然马厩里的人也被吓住了,身体不断颤抖着。
“没想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秋池脸色苍白,道:“不要杀我。”她明明差一点就能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