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簇道:“我姥姥还在休与村,我早晚会回休与村的。”
叶瑟浓道:“休与村有个姥姥,可回首城还有个我啊。”
“大小姐和锦簇姑娘在聊些什么?”
花锦簇回眸,谢了之从长廊的另一端朝她们走来。
“了之,你好点了吗?”花锦簇唤道。
被打断谈话,叶瑟浓神色略显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承蒙锦簇姑娘悉心照料,又送了那么多珍贵药材,身体自然好得快些。哦,我刚给老爷送完药,正要回去。”谢了之答得小心翼翼,低着头,缩着身子,模样甚至可怜。
花锦簇心虚的看向叶瑟浓,她以叶瑟浓的名义在药房取药的事还没来得及告知,便被谢了之提前戳破,如此一来,这取药的性质就变了,这取药之事从她嘴里交代出来,和从别人嘴里交代出来完全是两码事。俗话说不问自取便是偷,事后还不坦白的更是罪加一等。
花锦簇无奈的看向谢了之,心想着如何向叶瑟浓解释,她才张开嘴,连‘阿’字还没喊出口,便听叶瑟浓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花锦簇只好乖乖闭嘴。
见花锦簇吃瘪的样子,叶瑟浓心中偷乐,谁让她多事去悉心照料谢了之了,她就是不喜欢谢了之那一副柔媚作态。她就是要让花锦簇今晚辗转难眠,明日再给她解释的机会。
月明星稀。
花锦簇正要就寝,却听叩门之声,她披上外衣开门,见谢了之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你身上有伤,应该早点休息。”
谢了之进屋坐下,道:“锦簇,你白天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花锦簇想起白天的事儿,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闲聊几句。后来襄音没再罚你吧?”
罚?谢了之先是疑惑,而后摇头,估计花锦簇以为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是因襄音的缘故,如此更好,免得她再绞尽脑汁的想哄骗之词。
花锦簇见谢了之面色红润,道:“看来是好了大半,记得勤换药,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谢了之道:“好。你为何如此关心我?”在谢了之看来,自己无名无利,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花锦簇被问得神情一顿,道:“你讨人喜欢呗。”除了这样回答,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难道要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太夸大了些,这谢了之也没遇到什么不平之事,她也没有‘拔刀’,她只是关心一下,煎了药而已。
花锦簇道:“了之,我打算离开叶府,住在这里,心里总是不踏实。”
谢了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家是哪里的?”
花锦簇道:“我家不好找,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
谢了之笑了,道:“大小姐知道你要走吗?”
花锦簇双手托腮,叹了口气,道:“知道。”
谢了之道:“她是不是不想让你走?”
花锦簇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阿浓好像也没说让她留下的话。
谢了之道:“那就是想让你走?”
花锦簇又摇摇头,阿浓好像也没说赶自己走的话。
谢了之道:“那你不如今晚就走?”
花锦簇站了起来,道:“啊?今晚?这么突然的吗?”
谢了之道:“是啊,你现在刚进府没几天,走了也没人发现,如果住的时间长了,就不好走了。”
花锦簇觉得谢了之说的有道理,道:“可我还是想再和阿浓说一声。”
谢了之道:“你不是找她提过一次了嘛,她既然没留你,就代表...”
见谢了之欲言又止,花锦簇忙问道:“代表什么?”
“代表你可有可无,你的去留对她来说只是府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问题。”
花锦簇像是一个被晒化的小糖人,蔫儿坐下去.
谢了之道:“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
花锦簇急道:“怎么会?”叶瑟浓和姥姥,她肯定更舍不得离开姥姥啊,“今天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谢了之便离开了。
花锦簇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来了叶府,她还没怎么睡踏实过。
她离开休与村姥姥一定很生气吧?如果休与村离回首城近一些就好了。
天一破晓,花锦簇便出了门,此时叶府的主子们还在睡梦之中。家丁们正在打扫庭院,修剪花枝,厨房那边香气飘飘,想必这叶府厨娘的手艺不错。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花锦簇直奔无味斋,听催雪说叶瑟浓喜欢吃无味斋的枣泥糕,花锦簇想着买些给叶瑟浓送过去,顺便去解释一下昨日未说明一事,免得引起误会,最后一团乱麻,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