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簇想到水下之事,心便怦怦跳不停,她纠结着要不要和叶瑟浓谈一下,可若要谈,怎么开口谈既能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在意这件事,又能暗示对方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想了片刻,道:“我,会水。”
花锦簇暗暗埋怨自己嘴笨,明明心里攒了好多话,可到嘴边却只冒出短短几个字。
话锋虽转的突然,但懂的人自然能听懂。叶瑟浓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论水下功夫,花锦簇确实比她厉害些许。
叶瑟浓“哦。”了一声,神色颇为委屈,道:“一时情急忘了。你是不是在怪我?要不你骂我好了,打我一顿也行,实在不行...你回亲我一口?这样算不算扯平呢?”
花锦簇点点头,看向别处,早知会如此她便不提了,还回亲?这怎么回亲嘛?
花锦簇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叶瑟浓凑过去,正对上花锦簇挫败的脸。
花锦簇问道:“一直没问你,你今年多大?”
“十八。”
“我比你大两岁,以后我喊你叶妹妹,你喊我花姐姐吧。”
叶瑟浓似乎不喜欢这么喊,道:“我以后喊你阿簇,你喊我阿浓。”
“好吧。”花锦簇压低声音道:“锦瑟被我弄丢了。”她已经做好被叶瑟浓数落一顿的准备了。
叶瑟浓知花锦簇出休与村是专门为了送还锦瑟,事情一了便要离开,她暗暗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花锦簇听见抽泣声,忙抬头看去,只见叶瑟浓双眼含泪,双唇微抿,时不时用手帕拭泪,满脸哀伤,她道:“阿,阿浓,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去找老板娘把锦瑟要回来。”
叶瑟浓忙抓住花锦簇的胳膊,道:“别去了,丢了就丢了吧,只是没想到我和锦瑟的缘分如此浅薄。”
花锦簇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本打算在这里与叶瑟浓告别的,可眼下锦瑟不但没物归原主,还被偷了。
叶瑟浓忙补充道:“那锦瑟从小就陪在我身边,可惜...”
叶瑟浓悲从中来,边说边拭泪,花锦簇心里更着急了,她平时不太会安慰人,她道:“阿,阿浓,我赔你,你别哭了。”
叶瑟浓立即止住了哭声,道:“真的?说话算数。”
花锦簇点点头,只是她的钱这一路上都花光了,就算有钱,怎么赔一个一模一样的锦瑟给叶瑟浓啊?愁,愁,愁。
叶瑟浓眼含笑意,道:“你既然说了要陪我,那跟我回叶府吧,走吧。”
“啊?”花锦簇注意到叶瑟浓腰间的衣带,那衣带系在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她仔细一瞧,道:“我的罗带怎么在你身上?我不是系楸树上了吗?”
叶瑟浓的指腹在腰间绕了一周,道:“如果我说是罗带自己来找我的,你信不信?”
“你猜我信不信?”
“真的,我出村不久,突然刮起一阵风,然后那罗带就缠我身上了,我就想,或许它知道它打了我,要给我道歉,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带回来了。”
“鬼才信。”
一路上,花锦簇被叶瑟浓拽着胳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来到叶府时,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经过这一路的吹拂,已干洁如初。
花锦簇跨过朱门,小走几步便是一石影壁,其上雕刻细致精美,绕过影壁,便是几道曲折的回廊,回廊两边流水潺潺,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她弯腰握拳一比,这花儿居然比她的拳头还大。
花锦簇从小生活在休与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府邸,她驻足片刻,透过成排的漏窗朝里望去,藤蔓随风而动,参差披拂,更显小院的清新雅致,令人耳目一新。
但这份雅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小姐!”击落七八分,花锦簇闻声望去,只见一丫头急切切的朝这边赶来,更准确的说是朝叶瑟浓的方向靠近。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吗?”
叶瑟浓朝花锦簇迈进,道:“催雪,我朋友花锦簇,以后就住在叶府了。”
“锦簇姑娘好。”
还真有人叫催雪啊?花锦簇躬身施礼,虽说叶瑟浓当初借用催雪的名字骗了自己,但她还是对这个名字有些感情,所以当她在看到真正的催雪时,特意多打量了几眼。
叶瑟浓将催雪拉到一旁,把锦瑟偷偷塞给催雪,悄声道:“帮我收好锦瑟,不要让阿簇知道锦瑟已被我寻回。”
催雪木讷的点着头,她虽不懂其中缘由,但仍会乖乖遵循主子的指示。
夜幕低垂,月光皎皎,星光点点。
花锦簇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新鲜不已,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叶府各方面虽好,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休与村,想起姥姥,想起自己以前的睡床。
她起身,披上外衣,出了门。
花锦簇抬头望向夜空,如今她身处回首城,偌大的一座城,目之所及之处皆是陌生的景象,也只有这轮圆月算得上是她的老朋友。
叶瑟浓的觅花居很大,花锦簇东游西逛,逛了半炷香的时间,才走出觅花居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