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簇忙上前搀扶,道:“姑娘,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不是坏人,你现在需要放松心情,这样伤口好的还快些。那个,我给你熬了药,我端给你喝哈。”
说着她盛了碗药,吹了吹,递到那姑娘嘴边,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大夫,最好的大夫就是我姥姥了,也不知这药有没有用。”
姑娘道:“你不知道有没有用就给我喝?不怕喝死人吗?”
花锦簇顿了片刻,道:“不会喝死人,我也是稍微懂点医术的。”
那姑娘别过脸去,又躺了下去,依旧没有喝药的意思。
花锦簇又吹了吹,道:“我话可能是讲错了,但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失血太多,得补补身子,你不喝药,身体怎么好呢。”
“麻烦姑娘再帮我盛一碗,我自己喝。”
花锦簇展颜一笑,道:“你声音这么好听,多说几句,润润我的耳朵。”
花锦簇按照那姑娘说的,又盛了一碗,就在她要吹一吹的时候,那姑娘忙道:“不要吹,我自己来,不劳你了,谢谢。”
花锦簇眉尖一挑,尴尬的将碗递过去,原来这姑娘不是不吃药,只是不吃她吹过的药,她这个救命恩人居然被嫌弃了。
花锦簇道:“姑娘你叫什么?”
那姑娘犹豫了片刻,道:“催、催雪,你是谁?”
“你叫催催雪啊?我叫下下雨。”
那姑娘见对方打趣自己,略显不悦,道:“都说医者仁心,你竟打趣一个病人,拿我这个病人取乐,不知你的仁心何在?”
“好啦,好啦,你不要生气嘛,不逗你了,我叫花锦簇,这次是真的,我真的叫花锦簇,不叫下下雨。朋友间要坦诚相待,是不是?”
催雪有些心虚,辩驳道:“我哪里不坦诚了?”
“我没说你不坦诚,我是在怪我自己,若是方才就如实相告,就不会惹你这个病人生气了。”
催雪垂下眼眸,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花锦簇道:“对了,你的佩剑我给你收起来了。你怎么受的伤?是遇到强盗劫匪了吗?”
催雪接过佩剑,悠悠一转,剑身便缩了回去。花锦簇好奇的看着,此时那东西像个火折子被催雪握在掌心,不仔细研究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防身的武器。
催雪道:“应该是运气不好,遇上了马贼。我以为我死定了。”话虽如此说,但她心里清楚,那些人身手不凡,根本不是普通马贼,劫财也只是装装样子,要她的命才是目的。
花锦簇收起空空的药碗,道:“本来呢,你是快死了,谁让你遇到了我呢。”
催雪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这里是哪?回首城吗?”
听到回首城,花锦簇好奇道:“你是回首城的人?”
催雪点点头。
花锦簇道:“这里是休与村,很安全的,你放心养伤,我现在要去采摘些药材,把你用掉的那部分给补上。”她为了给催雪治伤,将药房的草药用了大半,若不及时补上,姥姥万一问起这些药草做什么用了,她也不好交待,总不能说在竹林救了一个陌生人,还把陌生人带回村子了吧。
“簇儿?!”花离尘道。
花锦簇身子一紧,忙出了屋,把门带上,道:“姥姥,姥姥你腿脚不方便,怎么不好好歇着?”
花离尘看了眼紧闭的屋门,道:“簇儿,姥姥最近发现止血的药材少了大半,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啊?让姥姥看看。”
花锦簇心中生出愧意,姥姥如此关心她,而她却骗了姥姥:“姥姥,是秋池受伤了,我没事,不过你放心姥姥,我会尽快把药材补齐的,我正要去采药呢。”
花离尘手握拐杖,用力戳在地上,道:“这么说,秋池在屋里了?”说着,抬脚便往屋内走去。
花锦簇心知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姥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出村,更不该带外人回来,但是,姥姥,我不能见死不救呀,屋里那位姑娘伤势真的很严重,不带她回来她会死的。”
花离尘道:“若外人给村子里招来祸患,你担待得起吗?!还有那飞火是你丢的吧。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三令五申之事,你全然不放在心上!”
花锦簇虽说是跪下了,但心里仍不服气,小声嘀咕道:“什么祸患不祸患的,我只知道不带她回来,她会死,姥姥难道想让我见死不救吗。”
花离尘被驳得哑口无言,抡起拐杖就要往花锦簇身上打。
花锦簇下意识紧闭双眼,挺直后背。
“慢着!”催雪推开门,捂着肚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走到姥姥面前,道:“我和锦簇年龄相仿,也称您姥姥吧,姥姥,若您要打,便只打我一人吧。我与锦簇萍水相逢,又幸得锦簇搭救,我不想我的救命恩人替我挨打。您打了,消了气,我立刻离开。”只是和花锦簇不同的是,催雪并没有跪着,而是直挺挺的站在花锦簇旁边,站在花离尘对面。
花锦簇忙抱住催雪的胳膊,急道:“你还没恢复好,怎么走嘛,走到半路晕倒了怎么办?”
催雪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花锦簇急道:“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