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白榆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单人椅,向杉见她在门口没动作,想了想,开口:“你想带走那张椅子。”
白榆点头。
向杉在心里叹气,小树如果非要这个廉价的家具带走也不是不行。
“好吧,你带走。”
白榆肉眼可见开心起来,向杉想到在英国时她某个课程教室的绿植,应该是有专员负责养护,那棵不知道名字的书总是神采奕奕。
向杉请贺特助把这张单人椅送到家里,自己开车连人带猫拉回家。
这会向杉的醋意已消,注意到上午偶遇白榆时对方戴的眼镜现在没有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近视了。”
“不知道,大一体检的时候才知道。”白榆自己也不清楚。
哦。
向杉回答的尾音拖老长,手握着方向盘,想到白榆戴眼镜那种高智禁欲感不知怎么有一丝丝心动。
白榆有一下没一下撸着猫,装作不经意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
“找不到你以后。”向杉回答的很快。
白榆心虚,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车里静悄悄,她对这么昂贵的车很不熟悉,此刻她很想放一首歌缓解氛围。
车子停下等红灯,距离目的地还有20分钟。
向杉看向白榆,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一股脑把话倒出来:“我找了你很久,我特别想你,我一个人在英国很孤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好像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白榆,你难道没有想我吗。”
车载显示屏上导航倒计时70秒。
白榆艰难吞咽了口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着对方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正如她当时离开她时想的一样,盛满了悲伤。
40秒。
“我很想你。”白榆低声说,“关于离开你这件事,我很抱歉。”
24秒。
“我没办法告诉你原因,很多事情我没法控制。”
16秒。
向杉眼中笼罩的雾气凝结成滴从眼眶溢出。
“我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白榆喉结滚动,“也许我们曾是恋人。”
18岁时的没有互通心思现在挑明,过期的告白听起来像过于钝的刀,斩不断的骨肉还连着筋,曾经晦暗不明的心思现在已查无实据,现在只剩一句曾是恋人。
红灯转绿,向杉抬手抹掉眼泪,踩上油门,她不明自己为何要哭泣。
或许是为了当时在楼下准备表明心意踌躇不决的自己流泪。
或许是终于鼓起勇气拨通对方电话只剩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向杉也无法辨明当时的心境。
她不能理解白榆的处境,相爱不该抵万难吗,就算再情非得已,连一条道别的消息都不能发来吗。
牵也牵了,抱也抱了,吻也吻了,做也做了,离开时一个名分都不能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