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这些流程,从他小时候记事起,家里就有很多一些这样一板一眼、满身煞气的人,开始是母亲的下属或者卫兵之类,后来就都是姐姐安排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他犯了错,然后有人来照管,他不会挨打,仅仅是限制一下自由,因为做到这种程度omega就已经会选择乖乖听话。
不过派这些人来看管一个柔弱omega是不是有些太屈才?江鹤吟舔舔嘴唇坐到化妆间里,默数到二百五十四,果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有佣人打开门走进来。
佣人们与他同样,大都是精致纤细的omega,他们行动间几乎没有声响,面上也都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别说是与这种身边人交朋友,这些家伙几乎都没什么活人气,其实如果真要说起来,江鹤吟觉得他们更像是房间里可以移动的家具。
柔嫩的手抚摸过他的头发,他坐在那儿耐心地任人给他梳洗打扮,像个漂亮乖巧的娃娃,身后的人动作很快,将小小的光点地图递到他手里。
江鹤吟不声不响将它藏在袖口。
房间里没有多乱,只是有些东西活动后没有复位,佣人们麻利收拾好了屋子和江鹤吟本人,然后恭敬地退出去。
江鹤吟端坐在房间里,看着那个地图检查情况,又打开光脑下滑,重新查看先前的消息。
兰利是大法官家的孩子,但就像是江鹤吟不适合从军,兰利也显然是很难子承母业,如今看来这家伙根本不会明辨是非,重看一遍他的威胁还是觉得很荒谬。
他还想跟时与走呢,时与身上的麻烦够多了,本来已经把这件事全都交给姐姐,但仔细一想的话姐姐未必就会和omega一般见识,兰利威胁的那点、想来只会影响到时与名誉的小小起诉估计不会去管。
可恶,话是这样,但他不想让母亲听到这种消息。
兰利那边估计讲不通,他只好越过他很没品地去找了家长——感谢江家这了不起的家世,很多人都愿意花点时间听他说说话,哪怕他只是个没用的omega。
他又看了一遍大法官的回复,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下午。手中地图上光点闪烁,庄园里的守卫按照规定的路线有条不紊的巡逻,爸爸好像是在花园坐着,不知道是画画还是与人交谈,总之一直没动过。
没必要走门走窗和人硬来,他有自己的老鼠洞可以钻,壁画后是一个逃生通道,和家里那间小黑屋一样建造的十分多余,可能是先前还混乱的年间用的,原本一直有厚重的密码锁和防盗门堵着,可惜被他这种小老鼠磨了好几年,复制了几把钥匙成了窝。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条奇形怪状的项链,吊坠是两个银色的齿轮。
——
耳垂上的吊坠反射出细碎的银光,江鹤吟不太喜欢这种看起来有点麻烦的首饰,可惜omega要表现的正式只能这样。
这里的人不少,他端庄地行走,时与咬过的地方还有牙印吗?江鹤吟走神,歪头扶一扶耳朵。
估计是没有,因为刚才佣人们给他打扮时表现的一切正常。
他的气场弱弱的,仿佛十分温驯,对面前的女人行礼,对方看着也和气,没有刁难他的意思。
江鹤吟说:“首先想向您道歉,因为我的事让兰利遇到危险。”
大法官摇头:“错不在你,这件事倒确实是有些alpha做得过分了些。”
这话说的含糊,不知道alpha指的是哪一位。
兰利是家里受宠的小孩,带了伤回来又哭又闹,当然会引起长辈的怜惜。
大法官其实隐约能猜到他想来谈这个事,心中略有不满,但想来只有江鹤吟愿意为这事出面,估计江家也不那么重视,就只是omega之间无聊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