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宋乘垂下眼,语气淡然:“玙哥,最近不要去北区了。”
“我可以答应你,宋乘。但我需要你报警。”
宋乘答应了。
松玙再三确定宋乘会去报警。不放心的他在挂断电话后给耿加发信息去监督。他从哥嫂那边回来,交代完人后他坐在门外等候,没一会儿,老爷子推门而出。
他立马站起来过去。老爷子看向他的眼神很不善,又听到他说:“按照家族传统,等他出院后你和他一起回来住几天。”
松玙一身反骨,很不情愿:“回去干嘛。”
松益年用拐杖轻敲地面,用尽自己平生的修养不在此地拿拐杖抽他。他努力心平气控制自己的脾气,最后成功淡然开口:“回家敬茶。”
松家家族传统:新婚夫妇要在老宅先住满三天,然后向长辈敬茶,长辈接过茶杯代表认可了这对新人,同时赠礼表示祝福,这也意味着他们正式成为了一家人。
而这竟然由恐同的老爷子主动提出了,表示他接受了与儿子同性的“儿媳”。
松玙呆在原地,严重怀疑老爷子被下了降头。松益年说:“我去看看老二他们,你进去看他吧。”
“好。”松玙目送他离开后推门而入。他看见祁扰玉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过去把人按回去,又给他掖好被角,调整输液瓶的流速。
他不用偏头就能感受到祁扰玉的视线,松玙觉得自己的关心过于外露了。他偏头看到祁扰玉勾着嘴角笑,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睛流光溢彩又明亮得惊人,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松玙被勾到了,回过神恼羞成怒。他不客气地坐在当时老爷子做的位置上,装出语气不善地问他:“老爷子和你说什么了?”
“爸问了我一些……家庭情况。”祁扰玉组织一些不会让他生气的语言来回答,“还问我们是否两情相悦。”
“‘爸’?你叫得怪顺。”松玙竖起眉毛,十分不爽。
祁扰玉老实回答:“是爸让我这样喊的。”
松玙:“?”真应该让松琏带老爷子去庙里看看,驱妖辟邪。
十几分钟前,在这间病房里。老爷子一本正经:“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祁扰玉反应过来,否认道:“没有,松玙没有威胁过我。”
“你别告诉我,你们是两情相悦、真心在一起的。”
祁扰玉:“嗯。”
这下松益年再次正式起来,他表情严肃:“那你知道他的精神疾病吗?”
祁扰玉点头:“我知道,他向我坦白过。”
“那你也应该知道精神病人的危险性,为什么还选择和他在一起?”
“其实是他选择了我,他也给了我选择的权力。我既然决定和他成为伴侣,本就自愿承担所有的风险。”祁扰玉不卑不亢道,“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对得起他的选择。”
松益年说:“谢谢你。”
祁扰玉一头雾水:“您客气了,晚辈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值得您感谢的事情。”
“我是谢你把老幺当一个正常人,平等的对待。”松益年露出淡淡的笑容,“医生说过老幺的行为、思想与正常人无异,但他的双重人格也是确实存在。所以他仍被打上精神病人的标签,因为这个关系老幺从小到大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做朋友,我所知的唯一一个愿意把老幺当好朋友是女婿。
“我看他快三十也没谈过恋爱和结婚,不由得想催促。在你之前他一直拒绝相亲,我知道他的品性,他不愿意伤害别人,始终把自己划分到远离人群的位置。我和老幺的哥哥姐姐们从不觉得他与旁人不同,所以渴望他能接受正常人的生活。我在见到你之前,也害怕那孩子是被我逼厌了而去强迫你。不过你的话语很真挚,我愿意相信他在见到你后愿意改变心意。”
松益年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欣慰:“我相信你们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