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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她没看见他的脸,他的脸藏在黑暗里。

他一把握住她纤弱的手腕,强行拽着她走过长长的甲士甬道,一路上她奋力挣扎,连鞋履都掉落了,而两班肃立着的朝臣面向南面帝座,冷漠地旁观着,不言也不语。

“你干什么!”她拼命挣脱这,可是力量差距悬殊,她甚至一度都被他拖着走。

她踉踉跄跄地被拽上白玉丹墀,而后重重地跌在盘旋着织金龙纹的黑色长靴旁,她尚未反应过来,她就拎起来被按在了帝座之上,他站着,强行将想要站起来的她摁在帝座之上。

他的力气非常大,轻而易举就可以制住她。

礼乐大奏,恢弘的号角震彻大殿。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大火天降,迅速围困了整座大殿,她想要跑,却又被男人一把抓住,他带着疤痕的手狠狠桎梏在她的脖颈上,温润中带着狠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但我告诉你,就算死,你也当与我死在一处。生生世世,你都无法摆脱我!”

疯狂而又艳丽的火焰攀上了她的裙角,而后浩浩荡荡地吞噬了一切。

宫人哭喊声,刀枪剑戟破空声,大火噼里啪啦的蔓延爆开的声音,所有嘈杂的犀利的声音混杂在一处。

以及一声凄厉的鸦鸣。

“啊——”

一声尖叫传来,裴明绘彻底从噩梦中醒来,顿时一盏接着一盏的灯火亮了起来,她的贴身婢女春喜与夏荷二人本就在外间守夜,一听见裴明绘尖叫,登时便捧着烛火赶来进来。

二奴婢一掀开帐子,就见裴明绘出了满身的冷汗,将里衣都浸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小姐这是怎么了?”

春喜忙不得去拿起帕子就擦她头上,颈上的冷汗,一边催促夏荷去叫府中女医过来。

“怎么了这是?”

聂妩披着满身的霜走了过来,一见屋子里头进来不少人,心下顿觉不好,急忙跑了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小姐?”

她一见裴明绘面色惨白,登时脸色也吓白了,急忙询问为裴明绘搭脉的女医,“她怎么样了?可有事?”

女医者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穿着黛蓝麻布长袍,一双眉蹙起,又过些时候,方才将手收了起来,向她答道,“还请聂妩姑娘放心,小姐并无大碍,只是魇到而已,服上一剂安神的汤药就好。”

聂妩一听裴明绘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来,抓了一把钱给女医,便吩咐她去开药,又亲自嘱咐一个手脚麻利心思谨慎的丫头跟着去煎药。

“好端端的怎么就魇着了呢?”聂妩转过身来,将裴明绘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心疼地拿着帕子擦着她额头的汗。

裴明绘依旧恍恍惚惚的,嘴唇煞白毫无血色,眼睫沉沉地坠着眼帘,让她睁不开眼,她四肢仿佛注了水银一般沉重,想抬也抬不起来。

噩梦里的奏乐阴森盛大,她眼睁睁看着百官拜服,突然,天降一场大火,将她的哥哥卷了进去。

“家主。”

次第的见礼之声由远及近,沉而迅速的脚步声从屋外长廊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