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纫佩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刘濬……”
谢兰仪安慰道:“这场仗打下来,二皇子虽然无功,但绝不会有过。而且,太子和诸王都出镇在外,京里一切事务打从二皇子手中经过。娘娘难道想不出这里头的好处?”
刘濬一人在京里独当一面,少不得混得风生水起。潘纫佩念及,不由高兴起来,点头道:“怪不得!‘女诸葛’果然算得远!那刘濬是不是有太子之相?”
谢兰仪心里冷笑,嘴上道:“那倒还急不得,不过,事谐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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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的拓跋焘倒也没有想到,柔弱的南朝人,打起仗来也有拼死的劲头。他派出手下良将和十万大军攻打悬瓠,竟然铩羽而归。好在素来刚猛的柔然反倒是不堪,很快停战请和,两国本是姻亲,至此抢了点牛马财帛回去,北魏也不算虚行一遭。
但是拓跋焘生气啊!回到平城之后,寻几个小过打了身边的宦官宫女出气;说到南朝人,必称“龟鳖”;还三天不肯驾临飞灵宫。
三天后,谢兰修终于在飞灵宫门口迎接到了板着脸的拓跋焘。拓跋焘见她上身着素白绢纱襦衫,腰里系着鹅黄色的绸裙,素钗银珰,不施脂粉,不由皱了眉问:“你怎么回事?”
“妾有罪。”应对得平平静静。
拓跋焘冷哼道:“惹朕不高兴,确实有罪!穿件红的去!”
阿萝小心翼翼取来大红色的披帛,披在谢兰修的肩头。谢兰修见拓跋焘的眉宇舒展了一些,示意阿萝等人均退下。她自顾一下道:“这把年纪了,穿红的不好吧?”
拓跋焘偏着头看她,她仿佛是洛阳新出的“芙蓉白”牡丹绽放到盛时,极淡偏又极艳,雍容偏又清绝。此刻肩头那一抹猩红色,衬得脖子上的肌肤宝光流转如上好的珍珠一般。心里的气顿时消下去三分,只是还得撑着门面,他故意瞥过眼,径自走在前面,嘴里嘀咕着:“奸柔伪诈!”
他不高兴的缘由,谢兰修是懂的,因而不宜多话,只适合默默地跟随着,在他一杯饮尽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添满。杜康解忧,拓跋焘面上酡红时,终于解脱了先前的伪装,捏着谢兰修的脸道:“你说,怎么对付刘义隆这个龟鳖小竖才能解我的气?”
谢兰修给他捏得脸痛,伸手把他的手指掰开,才说:“这种事,又轮到我开口了么?”
“刘义隆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只要开口,想怎么折磨他,我一定都为你做到!”拓跋焘举起酒杯,口齿有些含糊,但也不乏他素来的任性妄为和豪迈壮阔。
谢兰修低了头,半天才说:“他想打过黄河,估计没有那个本事;坚守汝南,还是想着河南的土地。陛下如果要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了自己的身份。攻城略地,并不是骑兵的长项,倒不如看看他的动静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