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仪用奏对的格局答道:“魏文帝诗歌有清贵气。”
刘义隆笑道:“那也该读‘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不仅有清贵气,而且不觉得伤怀。”
谢兰仪冷冷道:“哦?陛下觉得‘离鸟夕宿’反而不伤怀?”
刘义隆自知失言,自失地一笑,自顾自坐在地上蔺草坐席上,对谢兰仪道:“有烹好的茶汤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吹梦西洲
谢兰仪去取茶的时候,刘义隆已经开始逗弄两个孩子。茶汤送到,刘昶好奇地探头去看。刘义隆笑道:“来,你也尝尝你阿母的烹茶手艺。”刘昶笑嘻嘻凑着父皇的茶杯喝了一口,吐出小舌头道:“这有什么好喝呀?!”
刘义隆哈哈大笑,自己啜了一口:“其间香洌,只怕你要过些年岁方能知晓呢!”
谢兰仪冷笑道:“陛下这下可放心了?”
刘义隆有些尴尬,一口茶呛在喉咙口,咳嗽了半天才道:“我没那个意思。你未免想太多了!”
潘纫佩对他热情似火,后宫其他嫔妃则是畏畏怯怯的,都已经让刘义隆看腻了,而谢兰仪一如既往的冷漠,让他反过来经常要去讨好。见她似乎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刘义隆主动问道:“两个孩子,还有你,也该新做春衣了,不知入贡的布匹,分到你这里的够不够?”
“够。”
他不死心,又问:“饮馔上头,有没有不足的?”
“也够。”
“阿昶长大了,要吃点好的了。”
谢兰仪冷冷对着他:“我是亲阿母,必不亏负自己孩子。陛下放心就是。”
刘义隆好没意思,可看看她的冷脸,又舍不得走。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一个话题,对谢兰仪说:“英娥已经选好了驸马都尉,择日就要下嫁了。我想着她亡故的母亲,实在舍不得委屈她。宫里现在,知书达理的世家女子太少,潘妃虽然勤谨,但公主下降的事宜,只怕她一个人无法管得周全。还想请你一并帮忙。”
他说得客气,但还是圣旨,谢兰仪没有推辞的道理,勉强点了点头。
东阳公主刘英娥交握着双手,站在显阳殿潘淑妃面前,一脸的不屑之色。潘纫佩絮絮叨叨了半日,刘英娥一句话就顶了回去:“淑妃娘娘放心,你说的这些我没什么不懂的。我阿母毕竟是世家大族的女郎,所知不比小家子里的丫头那样浅薄,她从前教导我的那些,我永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