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字在谥号中是不轻易用的美谥(2),刘义隆先时对皇后袁齐妫如此淡漠无情,此刻又突然显得如此深情厚意,谢兰仪不由着力打量了他几眼,才转过头道:“陛下想用何谥,岂须与妾商议?”
刘义隆随手弹拨了几下琴弦,也不看着谢兰仪,淡淡说:“你不觉得我们俩同病相怜么?”
作者有话要说:(1)对骈赋绝对属于一知半解楞充懂的那类。所以,被作者的歪赋雷到或感觉熟面孔太多,一概自备避雷针,不许就这条批评教育作者哦!(可怜的谢家小才女们,你们的才名断送在没文化作者手中了)
(2)谥号用法基本参照谥法考。但网上能下载的版本均不全。所以“元”字有私人见解(其实我貌似在书中看过这个说法)。
☆、山雨欲来
其时,女子守寡,就算要再醮,也需为丈夫服孝期满;而男子丧妻,则不过痛苦数日,写些悼亡追思的诗赋,便算得上深情了。刘义隆身为皇帝,自然更快就开始流连花丛,不过后宫雨露均沾,除却潘淑妃得宠略多些,其他妃嫔盼望羊车来幸,几乎靠的都是天意。但也很快,宫里大了肚子的妃嫔增多了不少。潘纫佩自是恨得牙痒痒的。
“这些小荡/妇!仗着自己几分姿色,变着法儿地讨陛下的欢心!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谢兰仪充耳的,都是潘纫佩的牢骚和诅咒,心里不由烦躁万分。尤其是当潘纫佩辱骂皇三子的母亲路淑媛和皇四子的母亲吴淑仪“都不过贫家女子,仗着几分狐媚子模样,竟敢与我相比肩了?!”谢兰仪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潘纫佩当年,也不过是自己从贫家选出来的有几分姿色的寒门女子而已,进献入宫,得了几天恩宠,竟然连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都忘却了!
潘纫佩不光背地里骂,有时还会在刘义隆耳边吹几句枕头风,刘义隆对这些后宫女子都不过赏其姿容而已,听潘纫佩叨叨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只是好笑般捏捏枕边人的脸:“这等小事,朕哪里管得过来?她们爱玩些什么争宠的花样,让她们玩好了。只要不触犯朕的底线,她们有些闲心操,也省得闷出病来。”
潘纫佩不甘心,光溜溜一条粉臂像蛇似的缠着刘义隆的胸脯:“陛下!陛下!您真看得下去?后宫里乌烟瘴气的,我瞧着直为陛下心焦呢!”
刘义隆道:“可惜袁皇后不在世了,以前她在的时候,六宫肃穆,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楚叹一声,连潘纫佩的抚摸都勾不起他的兴致。
潘纫佩不意自己的一堆隐晦的话意,最后居然牵到了她最恨的人身上。可是见刘义隆怏怏不快的神情,她毕竟不敢说先皇后的坏话。心里那块痒痒肉没有被挠着,实在难受得紧!潘纫佩故意试探:“可不是。我们乡里最爱说的一句话:‘家无主,扫帚顶倒竖!’唉,现在妾也真念着皇后的好处,可惜后宫无主,便宜了那帮小蹄子们!……”
刘义隆却没有按她意想的那般接话,翻身道:“睡吧。你明日无事,朕可要临轩呢!”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潘纫佩不敢多言。想当皇后的念头却跟发酵似的越来越浓,使她辗转难安,又怕惊扰了皇帝的睡眠,硬生生在床上挺了半天的尸。再一觉下去,醒来已经是隔日的日上三竿了,她想去找谢兰仪问计,她身边新晋的掌事宫女却悄悄咬耳朵道:“淑妃可知,今早上陛下吩咐不要打扰淑妃睡眠,独自到外头,恰恰那边那位一身襦衫小裤,打扮得俏伶伶、妖妖调调的,在给兰草浇水。陛下感兴趣,停下和她说了好些话呢!”
潘纫佩心里妒火“蹭蹭蹭”往上冒,气哼哼把才试了一试的耳珰摔在妆台上:“不好看!什么时候才打新制的首饰来?——她不是恨陛下杀了她男人么?怎么,这会子忘了自己男人,又准备勾搭陛下了?”
那宫女撇撇嘴道:“谢家人最是识时务的人!当年她阿父不奉晋室,以王谢世家的身份跟随了先帝;她呢,说起来当年节烈得要命,要给刘义康殉情的,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