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稻还没看清,下一秒,就看见那人影整个人跌落在地,季稻来不及思考,一把揽住那红影的腰,将他拦起。
“你做什么?”
但那道人影并没有直接起身,也没有回答季稻,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季稻的伞,再抬起头望向季稻。
季稻愣住了。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龙鲤。
他湿漉漉的发烧黏着血迹,那白瓷一样的肌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他的长相无疑是艳丽的,但那被血染红的唇更衬出病态的美丽,那种脆弱易碎的精致,莫名激起人的施虐欲。
他望着季稻目光灼灼,他离季稻很近,近到那双如清澈的眼眸中如河面倒映出季稻的身影。
季稻看着自己的影子,听到他近乎撒娇一样的话,他说:“稻娘,我疼……”
季稻望着他,他如同漂亮的菟丝花,她抓住了,他就不放。
怎么能这样呢?
季稻伸手替他避开两颊凌乱的青丝,轻轻替他别至耳后,不小心碰到他的脸,却感觉比自己的手更冰冷。
怎么这样狡猾呢?
季稻似妥协一般,深深叹了口气:“对不住,昨夜我以为没事的。”
她声音无比温柔,动作也是。
龙鲤任她动作,眼睛微微弯起:“没关系,你昨夜一定很开心。而且……”
“稻娘,我才知道你曾经竟是这样痛。”龙鲤心疼地望着季稻。
季稻听了,就像听了小孩子的梦呓一样,笑了,笑得很轻,却温柔到了极致:“都习惯了。”
望着这样温柔的她,这一刻,龙鲤甚至阴暗地想着:再释放一次吧,再这样温柔地爱他。他宁愿自己真的痛死了。
第98章断舍离青城来信
漂亮的少年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那好看的眉仍旧皱紧不松。
季稻的指尖轻轻从他皱紧的眉头上拂过,温柔地轻轻抹开他皱起的纹路。
似乎感觉到这股温柔,少年的眉终于缓缓松开,随着一道淡淡的蓝光,那被咬破的嘴唇也在渐渐愈合。
季稻见状收回手,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
其实她也觉得好笑,神明怎么可能睡觉,只是也许痛得太久,平静下来就太累了,精疲力竭,所以才睡得这样安宁吧。
季稻有些羡慕。
每次好像都是这样,明明做错了事情的是他,是他们,最后却还是需要季稻来哄。
她微微叹息。
人善被人欺啊!
“季姑娘,季姑娘!”
季稻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季稻还没认出是谁,就看见紧闭的窗户被撞开,而撞开窗户的……
季稻定睛仔细瞧了瞧,才从巨大的红木床户旁边看清那小小的扑着翅膀飞来的粉色纸鹤。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纸鹤原本应当是季稻的。再想起那道声音,季稻就很快认出那纸鹤是谁了。
“鸢姑娘?”
季稻伸出双手去接住那发出“哼哧哼哧”声音,听上去飞得很累的鸢。
鸢立马就降落在季稻手心。
“需要喝点水吗?你看上去很累。”季稻关心道。
“不用不用。还是季姑娘好,真是会体贴人,不像陆喜那卑鄙下流无耻的家伙,不仅不会关心人,净知道威胁人,可恶得很!那家伙死后肯定下油锅!”鸢骂骂咧咧。
“是陆掌柜叫你来的?”季稻好奇道。
她才和陆喜分别不久,陆喜有什么事之前不说,还得劳烦鸢来一趟呢?
“不是不是,你觉得我会给陆喜那坏东西送信吗?”鸢冷哼一声,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