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礼习惯了,毕竟盛确一直有病。
他们那圈子里年龄相仿,只有盛确比他们小两岁,或多或少他们心底里都会让着这小少爷。
说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还真不为过。
“爽吗?”周熠礼随口问。
“爽……”盛确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你说什么呢周熠礼!”
盛确身为祖国的小黄花,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猝不及防的黄腔让他脸蛋红红的。
“那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周熠礼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心上人睡了。”
盛确睫毛飞快闪了闪,“什么心上人,是小舅舅。”
“小舅舅最近一直不理我,我就死缠烂打追着他,终于昨天趁他喝醉跟他一起睡觉了。”
周熠礼听不下去,“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
盛确也觉得听起来怪怪的,但让他莫名有点小开心。
“哎呀,反正你知道就行了。”
周熠礼嗤了一声,“小舅舅什么反应?”
或许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周熠礼想他多少能看出傅尘的心思。
他们都偷偷在心底藏了一个人。
“小舅舅很感动啊。”
盛确回想昨晚小舅舅的反应,高冷沉默如傅尘,也会将头埋在他肩窝一言不发。
“因为我说,我要给小舅舅一个家。”
周熠礼顿了下,承认这句话是带着分量的,“难为你也能有这觉悟……”
他话音刚落,便被盛确迫不及待地打断。
“所以你们身边有什么年长的漂亮姐姐都可以介绍给我了。”
周熠礼:“……”
“所以你说的家是……?”
盛确邀功似地说:“小舅舅未来的相亲由我一手操办啊,我来把关到小舅舅跟小舅母结婚为止。”
这样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也会有自己的温暖家庭。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周熠礼讥笑的嗓音传来。
“小舅舅昨晚没当场掐死你?”
盛确:“???”
盛确没听懂,“啊……什么意思?”
周熠礼掐断电话,“自己想。”
隔着车窗,周熠礼望向夜色里的高楼大厦,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沈寂星还没有回来。
只是签署一份合同,要这么久吗?
十五分钟……也不算太久吧。
周熠礼对自己如今的心态也不由得好笑。
难怪沈寂星说像是他把自己睡了,他如今像是压根离不开这人一样,在昨晚将人彻底占据了以后。
是周熠礼属于他。
……
泊聿隔着月色看向长廊中的人。
温润的琥珀眸落在薄薄合同上,眼底的情绪悄无声息在变化。
这几日,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仅存的理智在岌岌可危中崩塌。
但他依旧唇角带笑,“撕了它,我就当没见过这份合同。”
他相信,沈寂星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合同到期,但他依旧没有自由的权利。
从泊聿救下他那刻起,就被他困住了一生。
沈寂星也在笑,他重新迈开脚步,踏过长廊的碎光朝他走来。
“先生,眼神不好的话,我可以当面让你看清楚。”
泊聿:“……”
泊聿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劳务解除合同,从签名落下的那刻起,就已经生效了。”
沈寂星其实不太明白这个总喜欢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人。
“您怎么总爱将自己困在大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