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铮听到这里,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惜枝,这样一来,你也要受委屈的。”
顾惜枝摇了摇头,满是依赖地说道:“云铮,有你护着,我不怕。”
陆云铮闻言只觉胸膛熨帖,禁不住感慨出声:“惜枝,我何德何能,有你陪在身边。”
“我都听你的,可好?”
顾惜枝轻轻点了点头,二人在烛光下依偎在一处,明明温馨甜蜜。
可顾惜枝的眉眼中却再不见柔情,只有锐芒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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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将军府,春华院。
“阿嚏——”
沐浴过后,白芨正在为沈嘉岁擦拭湿发,结果这时,沈嘉岁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芨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小姐,奴婢让人马上把姜——”
她话还没说完,沈嘉岁突然就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白芨,先别擦了,等我去打套拳,身子马上就热了。”
白芨:“.......”
她一抬手,把自家小姐又摁了回去,难得强势地说道:“小姐,累了一晚上,您就歇着吧,姜汤马上就来。”
沈嘉岁抬头觑了白芨一眼,见她脸色不好,想了想,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了。
白芨一瞧沈嘉岁这模样,哪里还维持得住冷脸,整个人一垮,念念叨叨:
“小姐,您瞧瞧您,就算是身子好,也禁不住这般折腾呀,奴婢看着真是心疼坏了。”
沈嘉岁闻言眉眼一弯,拉住白芨的手,“好好好,我听话还不成吗?姜汤呢,我保证一饮而尽,半滴不剩。”
白芨见沈嘉岁这般百依百顺,又哭笑不得。
也是小姐对她实在好,她才敢这般越矩,但是她实在不明白......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既然拒了荣亲王爷保的媒,那就是没看上江大人,那如今为何又要为江大人做到如此地步呢?”
沈嘉岁闻言一愣。
为何要为江大人做到如此地步?
大概是因为......前世穷途末路之时,他是唯一一个向她伸出援手之人。
也因为.......
见白芨还等着一个答案,沈嘉岁没有敷衍,而是整理了措辞,认认真真回答道:
“因为,江大人是可敬可佩之人。”
“白芨,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江大人过于迂腐,过分愚蠢,或许连他自己也知晓,一己之力实在太过渺小,但他还是那般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我想,他该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强大内心,甚至早就做好——半道身死的准备。”
“此心光明,死亦无惧。”
“白芨,他的好......或许受过他帮助的人,感受会更加深刻。”
因为上一世,江大人散发出的光亮,也曾真真切切照在她身上.......
白芨瞧见自家小姐谈及江大人时,那一脸崇拜、双眸晶亮的模样,偏她自己还无知无觉,不由欲言又止。
“嗐,扯远了,反正就是,江大人该帮!阿嚏——”
沈嘉岁散了面上的认真神色,放松下来后,又打了个喷嚏。
白芨回了神,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忍住跟了一嘴。
“上次听少爷和表少爷说,江大人从前还心智不全,且安阳伯夫妇似乎都不待见江大人呢,倒难为江大人还能养出这般性情。”
“小姐将江大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倒不知将来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才能与他相配呢。”
这句话,白芨多多少少带了试探的意思。
夫人可是吩咐她了,小姐同她亲近,她便要多关心着些小姐的心思。
沈嘉岁闻言不由一愣,这时候倒想起一事来了。
上辈子好似听旁人提了一嘴,说安宁郡主瞧上了江大人,好似有结亲之意。
这事她听过也就忘了,怎的后来又未见江大人成家呢?
要知道,那安宁郡主来头可是不小。
盛国与漠国争斗由来已久,西部的越国一向置身事外,便成了两国争相拉拢的对象。
后来,先皇将三公主送去越国和亲,封号“解忧”。
解忧公主去了越国后,与越国可汗感情甚笃,诞下二子一女。
几年前,越国可汗染病薨逝,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腥风血雨,解忧长公主将长子推上了可汗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