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柳知易的睡的极浅,一点点声音都会把她惊醒,就这样一眨眼一闭眼的到了天色泛白之际,柳知易缓缓的从榻上起身穿衣,习惯了安言在身边,一下子枕边无人倒也挺难熬的。
宋岩说的是未时没有回来,就不用再等,柳知易也不闲着,她洗漱整理完毕以后打算去看看那些暂时居留在军营里的难民们。
跟她想的一样,大部分难民都已经起来了,但也有一些小孩依旧躺在席子上呼呼大睡。
难民们看见她,都纷纷笑着打招呼,毕竟柳知易生的貌美,对他们又很亲和,这样一来,好感度自然就上升了很多。
她走着走着瞧见一个女娃坐在地上,目光平静的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等柳知易靠近才发现女娃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虽然被绷带包住,但是血已经渗透到了外面,一滴一滴的落下,看着都疼的厉害,怎么这女娃一点反应都没有。
“伤那么重,昨日怎么不说?”柳知易蹲下身,虽然眼神没有平日里看待安言那么温柔,但是至少也算是关怀。
宋岩和她说过,昨日已经让军医检查了一下这些难民的身体,大大小小的病都处理了,这伤的那么严重怎么可以直接用绷带一包就不管不顾了呢?
“这正是昨日绑的,只是缠不住,被血湿透以后松开了”女娃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起来,随我走”柳知易刚说完,女娃就立刻起身站到了她背后。
帐内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药,但是绷带和止血消毒用的草药还是备着的。
柳知易用刀快速划开旧绷带,血一瞬间流的更多,她简单的处理之后把草药敷了上去,直到伤口被草药遮盖的看不见为止,才把新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了上去。
“我这有两块糖,疼的话塞一块到嘴里,你这伤是怎么造成的?”柳知易把糖递给女娃之后坐下来问道。
“被你们的士兵误伤的”女娃谢过柳知易,却没有吃她给的糖,也没有喊疼,但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一切,事实上,她刚刚痛到差一点昏过去。
很小的时候,女娃的爹爹就教她不可以喊疼,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要忍住,而女娃的爹爹正是一名刺客,后来因为一次任务失败,反被对方割喉,留下女娃一人孤苦在世。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刺客本就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女娃失去父亲以后无依无靠,也只能独自生活。
“待这次回去,你随我入宫如何?”柳知易见女娃乖巧懂事,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难民里不是没有孩子,但是像这样面色平静的倒是只有一个,而且其他小孩身边都有亲人照料,唯独她孤零零一人,怪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