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很快明白其中的关窍,瞪了一眼进忠,“你这猴崽子,论起钻营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说罢将从承乾宫得来的荷包扔给进忠,就当是为进忠方才提醒他的报酬。
进忠笑的看不见眼睛,“多谢师父。”
太监无儿无女,到老了无依无靠,能仰仗的就只有兜里的银子。
争权夺利到最后,到底还是为了更好的揽银子。
想起那人的笑颜,进忠心里泛出几许甜蜜。
而此时,如懿却无端觉得一股闷气憋在心中。
皇上已经有了明谕,这会她若是去养心殿说取消婚约,反倒里外不是人。
她想不到的是容佩。
难怪李玉来送赏赐的时候,两个人单独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子话。
如懿行至下人的芜房,挥退了伺候容佩的两个宫女。
容佩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想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冷冷道:
“这是奴婢从慎刑司出来之后,主儿第二次踏进这个房间,是为了奴婢和凌云彻的婚事而来的吧。”
如懿有些不悦,“容佩,本宫当你如家人一般,你向皇上说你要嫁给凌云彻,可和本宫商量过?”
容佩不在意如懿的气愤,双手忍着剧痛按在床上,撑起上半个身子,双眼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看向如懿。
干瘦的脸上蜡黄一片,皱纹像沟壑一般丛生,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子,倒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妇。
“经此一遭,我想通了,你根本就是一个伥鬼,所有跟在你身边的人都会为你所害,既然连你都觉得凌云彻好,我嫁给他有何不可?
解了皇上疑虑,也为我寻个后路,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最后的一点主仆情分。”
人死于虎,其鬼魂受其役使者为伥鬼。
家人?何其讽刺。
难道她对家人就是这样?
容佩的嘴皮子利索,不给如懿说话的机会,“你要是为了这个来质问我,可就错了主意,弄不好皇上还会真觉得你对凌云彻有私情。”
“我从前下定主意一辈子不嫁人,可是我知道,你分明喜欢凌云彻,我这后半辈子是毁了,凌云彻也别想好过。”
“你看不起奴婢,那往后的日子,你就好生看着一个奴婢有多大的本事。”
容佩口中的恶毒之词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她没再自称奴婢,而是“我”,也没有尊称如懿为“主儿”。
句句诛心。
如懿凝眸良久,望着张牙舞爪的容佩竟害怕的倒退了一步。
容佩从来都是她手中最好的一把刀,帮她驱除前路上的种种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