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刀划开的是左肩。
赵珩挑开颈部的皮肉,用力一撕,半片人皮就这样剥离了下来。
男人不住挣动,抽搐,然后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赵珩见他昏过去,便起身去拿备好的酒坛子。一口酒喷上去,那个叫秦衷的人就又醒了。
他仿佛被滚油泼了一般不住弹跳,涕泗横流,只求一死。
可他说不出话来,真正是求生也不能,求死也不能。
他哪里知道,面对赵珩,哪怕能开口,求生求死,也是徒劳。
他的膝盖疯狂往床板上磕,动静越来越大,终于,古琴旁的青年身体动了动,悠悠转醒。
上一秒还一心想死的秦衷一下子仿佛看见了希望,因为他看见古琴旁的青年坐起身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
他没有被绑着!
秦衷急忙唔唔嗷嗷地朝那人求援。
颜知闻声,撑起身体看了看拔步床的方向。
他对上了那人朝他投来的求救目光,无比绝望,无比热切,可他却只是低头回避了视线。
那仿佛人间炼狱的场景让他眼眶灼痛。
在此之前,这一整天……被赵珩以同样的姿势吊在床上的人是他。
为了让他叫出声来,赵珩在他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击溃了他最后的理智和防线,又如何不像是从他身上剥除了最后一层尊严呢?
听说猫儿在杀死猎物之前,会玩弄好一会儿,越是喜欢的猎物,便玩得越久。
迟早有一天,赵珩也会像那样,将他杀了吧。
应当觉得害怕才是,可颜知心底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如此一来,便彻底解脱了。
***
拔步床中的男人渐渐的没了反应。
赵珩将坛底的一些酒水倒在短剑染血的刀刃上,洗刷了上面斑驳的血迹,然后将短剑收回了剑鞘。
“竟然还有花柳病,真是脏了我的剑。”
最后,他去水盆边洗了洗手,这才提着短剑朝着颜知走来。
他把短剑挂回到颜知的腰间,然后单手扳正他的头,摸了摸他的脸:“还乏么?”
颜知摇头。
他也不知自己在那之后昏睡了多久,总归从方才看到那一幕开始,太阳穴便突突的跳动,已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那就走吧。”
赵珩将一旁的帷帽递给他。
吹熄了房中的烛火,赵珩带着颜知翻窗离开了红袖阁。
他找了个僻静处,搂着颜知从屋顶一跃而下。
平稳落地后,便将他的帷帽摘了,跟着一包东西一并丢进了一旁的江水中。
汹涌的江水很快便为他隐藏了罪证。